猛然醒悟的米小諾忽然發現,如若將背叛的事情安在自己的身上,那麼順著思路推理下去的設想就是一個合情合理的答案,如此推理下去的米小諾就不難理解顧成望和成媛的反常了。
如若自己是個放縱的女人,作為一個男人的反常和一個母親的焦慮,米小諾能夠理解。她也知道,這樣的女人任誰都不會無所芥蒂的。
重拾思緒的米小諾回顧著自己一路走來所做出的決定,後悔在心間瘋長。年少純情的她,以為自己的愛情可以燃燒全世界,所以衝動地嫁了,現在想來是多麼的任性多麼的衝動。
她一路堅守著自己的純真與自尊,潔身自好,可是這又能向誰證明清白,又怎樣向人證明呢?如今,好不容易敞開心扉談場幸福的戀愛,可是,事情好像總不能遂人心願。
為了心中的摯愛,為了對自己付出真情的人,米小諾不能坐視平靜,她得做出些努力,來拯救他們的愛情。
那麼,她該拿什麼去拯救?又該怎樣拯救呢?
抽出時間,米小諾又提著禮物不經邀請就來到了顧家,成媛正在客廳裡插花。米小諾接過手,很快完成了一件至美的工藝品。
成媛驚訝於米小諾一出手的靈巧,那份用花語表達的意境,高傲著又盛情著,耐人細細品味,“你還會插花,學過嗎?”
“嗯,以前偷閒學過,”米小諾溫婉地回答著,目光在細細留意著成媛的表情變化。
超過心理預期的成媛,心中對米小諾又增添了一層疑惑,原來,這丫頭還有很多她不曾瞭解的地方。
“上學談過戀愛嗎?”成媛冷不丁地就扯出了新話題,現在的她已沒有興致與米小諾說東說西,也沒有耐心與米小諾探討有關情調的種種,無關緊要的話題還是免談吧,她只關心她心中的疑結。
儘管話題轉換太快,但是心裡已經有所準備的米小諾很快就明白這話題的用意,“談過,只是已經整理乾淨,那是我的初戀。”
“初戀都是美好的,你能放得下?”成媛還在貌似不經意地追問著。
這樣的疑問,對於已經明瞭事因的米小諾聽來,就是非常透徹的探底,“阿姨,那是我懵懂中跟著感覺走所犯的一個錯誤,我們已乾淨地分手,沒有留戀。”
“哦”成媛還想繼續追問,‘聽說你們在一起密切地生活過?’話到嘴邊到底是沒有問出口,她沒忘記她對顧成望的承諾,不插手他們的事情。
米小諾希望成媛繼續問下去,她則一直回答下去,直到消除成媛乃至他們的疑慮。可是,成媛打住了話題,轉移了視線,一時之間,米小諾沒了可以解釋的空間。
如今,滿心想要解除疑惑的米小諾就是要將事情解釋清楚,解釋明白,消除他們的所有顧慮,還愛情一個本該有的面目。
那個顧成望遮蔽了她米小諾,自從上次離開之後,就再也不見其人,她所努力要做出的挽救姿態,總也尋不到一個解釋的機會。
作為女人,成媛總該對八卦感興趣吧,作為女人,成媛總該對她米小諾有所同情和幫助吧。
米小諾向成媛坦誠了她的初戀,那份來自家庭的情結,那份來自情竇初開的情結,以及無果而終的挫敗。
儘管米小諾表達得至真至誠,但是對於已經帶上懷疑眼鏡的成媛來說,不足以打消心中的疑慮。
成媛聽得敷衍,聽得三心二意,她在將信將疑中揣摩著對面人的用意。嗯,這丫頭太聰明、太狡猾,看來,搞文字的人向來能言善語,從這個人嘴裡說出來的話定是冠冕堂皇的顧左右而言他,所以,她斷不能輕言相信。
誰還能說自己的過去是渾濁不清的呢?如是想的成媛,輕哼著氣息就別過了視線,厭煩的情緒一覽無餘地收進了米小諾的視線裡。
也是,任誰都會懷疑,兩個人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那麼長時間,會沒有故事發生呢?
是啊,任誰也不可能沒有那樣的猜測。
所以,米小諾再怎麼真誠地敞開心扉,再怎麼努力地化解疑慮,似乎都與事無補。倒是那自說自話的張張合合,徒增了對方的厭煩和不耐。
縱然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依然沒有達到自己理想中的冰釋前嫌,釋然的米小諾終於放下了無謂的掙扎。
成媛那份無比疲憊的倦意,消耗盡了作為一個赤誠心扉人的所有熱情。
似乎,米小諾突然明白,有些事情是解釋不清楚的,彷彿越解釋越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自我標榜。
走出顧家的米小諾,長長地嘆口氣,再輕輕地笑出聲。她在笑那個可笑的天真的滑稽的小丑般的自己,有聲有色地上演了一出無人願聽無人願懂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