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心灰意冷的顧成望多久沒有到那個屋子裡去了,他不知道,他也不計數。他是多久沒見著那個人了,他也沒有計量。
反正,顧成望的世界裡已經遮蔽了那個人,遮蔽了與那個人有關的一切資訊。
你看,他已經通知秘書,任何人不經他的同意,都不得進他的辦公室一步,不管是他在與不在。
所以,米小諾等不來顧成望,也見不到顧成望,她迷茫在了愛情的十字路口,她所做的所有努力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關心,更沒人去理解去嘗試懂得。
已經坐實答案的顧成望,將那袋資料翻看了無數遍,只是那袋資料沒有一次他能夠完整地看下去,不是在半途扔了,就是在半途摔了。最終那袋資料他也沒有看完整,最終那袋資料終歸付之一炬。
資料是化為了灰燼,可是印在心頭的清晰卻沒有化為虛無,倒是反覆地在他的腦海裡上映和上演著,比任何的大片都刺激心跳,比任何的大片都興奮神經。
顧成望就這樣將自己送進了火堆裡,燃燒著,熊熊著火苗。
是一推手的攤牌,將米小諾推出心門外嗎?打心底裡,他依然是做不到。
是不管不顧地娶進門嗎?老媽那關過不了,自己那關也過不了。
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到底該何去何從呢?沒有人為他顧成望指點迷津。
試想放下的顧成望,思緒裡卻依然是不受控制地追尋著那個人的身影,煙霧嫋嫋裡見到的是她的影子,醉酒迷離裡見到的依然是她的影子。他徹夜徹夜地失眠,通宵通宵地坐在街頭沉思。
唉,難以定奪的人吶!難以定奪的情吶!
顧成望在尋找著走出困惑的理由,一直在找。似乎,他也知道,他找不到那個合情合理又合義的理由。
終於,他還是旋開了那扇門,緩慢著步子走進了屋子。
這個他曾經傾注了青春激情的屋子,再次進來時,卻是別樣的心情。
聞得聲音的米小諾一陣急促的腳步就來到了門口,張開雙臂忘情地撲在了好生思念的人的懷裡,嘴裡哽咽著,“成望,想你,好想你。”
被擁抱住的顧成望短暫地迷離後,並沒有繼續被米小諾的情緒所感染,重重地嘆口氣,掰開了那雙熱切的雙手。閃出身,一邊撕扯著領帶,一邊緩慢著步子進到客廳裡。
環顧各處,多日不見的屋子,有了些細小的變化,插花布藝手工,是在展示著那個人的有心,可是,掃視著目光的顧成望只見煩燥不見溫暖。
那隻曾經寄託情思的大花貓懶洋洋地走了過來,圍轉親呢在腳邊,顧成望煩燥地用腳將它送出去老遠。
扯著領帶驅除壓抑的顧成望終於將目光轉向了米小諾,那份犀利的目光所對映的都是內心的團團疑結,他的喉嚨動了動,是想要追問點什麼。
良久,顧成望才出了聲,“你說你忠誠於我嗎?”沒頭沒腦地,他就將那句憋悶了許久的話扔了出去。
這是患得患失之人發出的夢囈嗎?米小諾不知道,反正她得認真地回答他,“當然是忠誠的,不然你希望我怎樣?”
似乎這個答案沒有多大的說服力,顧成望繼續試探著逼問,“如果我曾經背叛過你,你是否希望我真實地告訴你?”
米小諾有所思量地看著這個難以理解的人,他所提問的這個問題關乎愛情的大忌,不知他是在試探她,還是在求證什麼,反正她知道這個問題就是他的心結。
米小諾已經全心地投入到這場愛戀中,不會輕言放棄,哪怕是對方有所背叛,只要現在的他是她的,她都能接受,“如果不是有心的背叛,我寧願不知道,善意的欺騙也是一種愛的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