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衍揹著手在書房內踱步,止不住的唉聲嘆氣,終於下定了決心。
“來人,紙墨筆硯伺候。”
“是的,三老爺。”
鋪開宣紙,刷刷的寫下幾行大字,筆鋒一轉,又停了下來,又陷入了沉思。
小廝在門前張望了一會,默默的端了一把清茶,送上前:“爺,該斷,則斷。”
柳衍捧起清茶,泯了一口,哀怨的嘆了口氣,老態龍鐘的說到:“造孽啊,這都是在自尋死路啊!”
又抬筆寫了起來,嘴裡喃喃的唸叨:“伴君如伴虎,這可如何使得。”一時沒留意,一大滴的墨水滴到宣紙上,真是人不順的時候,彷彿周遭的一切都在與之作對。
礙於時間的緊迫和對兒子的失望,柳衍並不在意那些小細節,待寫完信,柳衍整個後背都是冷汗,一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不在動彈。
忽聞外面傳來聲響,仔細一聽,全都是請安的聲音,柳衍一時間也顧不得墨跡幹沒幹,劃拉一下子,就全都胡亂收了起來,奈何還是趕不上年輕人的速度。
柳如軍恭敬的走上前,行了個禮,滿是喜悅的說道:“父親,你我二人的好日子可是要到啦!”而後豪邁爽朗的笑聲回蕩在書房裡。
柳衍迴避似的轉過身,摸了一把胡須,含糊的應了一聲,就在書架邊上徘徊。
柳如軍不死心的走上前,拉住柳衍的手,信誓旦旦的怕了拍胸脯說:“父親,你怎麼就不懂我的心呢?日後的榮華富貴啊!那可是潑天的富貴,人都可是自私的,別說你不在乎。”
柳衍撇開柳如軍的手,複又在柳如軍的手上拍了拍,語重心長的開口:“兒啊,這命裡沒有的,強求不來,君要臣死臣能不死嗎?”
柳如軍拍了拍書桌,恨鐵不成鋼的怒吼:“父親,你怎就這般膽小。你老了老了不在乎,可是該想想你的子孫後代吧?”
柳衍不停的在書房裡走來走去,不知是害怕還是心虛,腿不停的打顫,一個沒留神,差點跌倒在地上。
穩住了心神,可是心裡還是發顫,畢竟這等通敵叛國,謀朝篡位的事,就是賭注啊!拿命去賭輸贏,贏了就是民間傳奇,輸了,那就去陰間後悔吧。
如若是孜然一身倒也是沒什麼可怕的,可是這柳家老老小小的性命都要拿去做賭嗎?這是要柳家絕了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