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紀襄很坦然地問道。
“還能如何,一日三頓吃補藥呢。我爹呢,是後悔極了,最近那個司徒家的回京了,他先誇了好一通司徒徵是玉人,又惋惜當時為我議親時將還在江南當和尚的他忘了。我娘倒是說,人家還未必瞧得上我。”
“你是不知,老康王妃密國公老夫人這些平日裡愛做媒說項的,登過好幾回司徒家大門了。司徒徵母親只說自己做不了兒子的主,其他什麼話都不多說,就這還有不少人天天打聽呢。”
蕭驪珠說了一長串,興致勃勃。
微風拂面,紀襄莞爾:“也不知他最後會做誰家乘龍快婿。”
蕭驪珠指指遠處青煙嫋嫋的山頭佛塔,呶呶嘴道:“他替了太子修行,如今京城錢塘寺廟都在為皇後大做法事,陛下招他做駙馬都不為過。我猜,這也是十有八九的,畢竟親娘都管不了,可不是要賜婚。”
二人隨口聊了幾句司徒徵後,話題轉了又轉。
蕭驪珠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著紀襄。
膚光若雪,眉眼精緻,鼻尖微翹,兩片粉潤的菱唇抿著一股溫柔的笑意,是再清麗動人不過的一個美貌少女,般般入畫。只是眉宇裡凝著一股淡淡的愁緒,令她看起來有些怯。
蕭驪珠思索一二,道:“既然婚事難退,你在家裡可一定要爭氣,多和你爹撒撒嬌多要些嫁妝!”
紀襄臉紅了紅,為難道:“怎麼撒嬌?”
此事對於蕭驪珠而言再簡單不過,正要傳授一番,道路已經漸漸寬闊,二人眼前是一深湖,碧波萬頃。
“晦氣,當真晦氣!”蕭驪珠團扇遮住半張臉,眼露嫌棄的兇光。
紀襄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見是談家和陳家的十幾個姑娘站在岸邊一條畫舫上。
兩年前,談家一位少夫人公然和壽春長公主爭道。長公主氣不過狀告到寶慶宮裡,然而皇帝並未作出批複和任何理會,恍若無事。
皇帝的漠然不管,就是極大地偏幫談家了,壽春長公主顏面大失。
驪珠的母親壽陽長公主和壽春長公主一母同胞,她本就看不起這些一朝得勢雞犬昇天的外戚新貴,自此之後,更是十分厭惡鄙夷。
但她心裡再不齒,也明白如今形勢下,她還未必惹得起。
她是絕不想和這些人有何來往的,免得害自己母親也丟了臉面,拉著紀襄就想要往回走。
紀襄被她拉扯,腳步踉蹌了一下,卻是沒走。她拉住驪珠的手,悄聲說:“你看她們在做什麼,我怎麼瞧著有些不對勁?”
距離相隔甚遠,二女雖然看出來這是談陳兩家之人,卻看不清她們在做什麼。紀襄眯起眼睛,見這十幾人跟前還有一個少女,狀若鵪鶉瑟縮,碰了碰驪珠的手臂示意她看。
蕭驪珠派遣一個侍從去瞧瞧。
片刻,跑腿的侍從回來稟報她在旁聽了一會兒,拼湊出前因後果來。
原來是談家三姑娘談采薇,給秦家姑娘秦從儀看一枚瑟瑟戒指時,戒指掉入了湖裡。眼下,是談采薇一行人要秦從儀跳下湖裡去撈戒指。
“這哪裡能撈得到?”驪珠咬牙切齒,“狗仗人勢的東西,早晚全家完蛋。”
她遲疑了一下,道:“她們總不至於真讓秦家女去死,定是會讓人救她。阿襄,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