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不是當時面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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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宮城只有不到十裡的地方,有座芳林園,乃是皇家名下,偶爾也對平頭百姓開放,多數時候只供皇族勳貴遊玩賞樂。
已至三月中,照例有場賞花會。
自從皇後崩逝後,一直是談貴妃操辦,廣邀各貴族青年男女,在芳林園裡賞花宴飲,住上幾日。
紀襄從前也去過,這回受到邀請,她正要開口向易氏安排馬車,她的好友蕭驪珠便打發人過來,說會來接她一起去。
蕭驪珠父為成國公,母為長公主,自小出入宮廷如家常便飯,和紀襄一向談得來。
賞花卉正逢好時節,春日暄妍,芳林園裡萬紫千紅,花累滿枝。人若行走在花樹下,只覺身在連綿煙霞中。
談貴妃雖然人沒有親自來,卻派了不少宮娥服侍。中午的大宴男女分席,各在一偏殿。宴上炊金饌玉,名酒佳餚,二人中午用了飯,便去安頓下來。
蕭驪珠早早安排過,要和紀襄住在附近。
午後略作歇息後重新梳妝,蕭驪珠簪了一朵大紅牡丹,又給紀襄選了一朵鵝黃色牡丹,襯得少女的兩靨肌膚愈發柔膩。
春光大好,之後便沒有大宴會了,各人賞玩自個兒的。
蕭驪珠攜著紀襄的手行走在一條幽靜的小道,開口就問她章序有沒有給她道歉過。
事情過去許久,紀襄提起來也沒有了最初的難過,輕聲道了句沒有。
她連他面都沒有見過。
想想他在和一眾禁衛裡的勳貴子弟飛鷹遛狗,走馬章臺,自己卻是接連請求太後、父親退婚被拒,還落個被人奚落一事人盡皆知的局面。
紀襄再好的脾性,也冷笑了一聲。
“不如你再去求求太後——不對,她知道了此事應該更樂意見你們成婚了。上回我入宮抱怨了幾句韋郎,她當著我的面就聽得眉開眼笑。她老人家呀,就是喜歡聽這些夫妻不睦的事情。”
蕭驪珠說起來,自己都覺得好笑,吭坑笑了起來。
此地便植梨花,粉白的花瓣在春風裡飄飄落落,煞是好看。紀襄聞言撲哧一笑,嗔道:“好個大膽的裕華縣主,明知我是太後的人,還當我面前說太後的不是!”
二人玩笑幾句,蕭驪珠道:“我看這婚事你是退不了的,不如和我一樣,多讓他當幾次烏龜王八就是了。”
蕭驪珠成婚後才發現丈夫竟然不能正常起陽,她不是個能忍讓的性子,原本想張揚出去再和離,被公婆又跪又求攔下了。她才不想守活寡,和身邊護衛試了幾試。後來見丈夫對她這種行為只當不知,又日日在吃補藥,就又覺得丈夫有些可憐了。
和離再嫁未必有在韋家痛快,蕭驪珠就無意折騰了。
她話雖這麼說,但知道紀襄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的。兩人年紀相差兩歲,關系親密無間,性情卻是可謂霄壤之別。
蕭驪珠話音才落,紀襄羞紅了臉。
紀襄想了想問道:“你那韋郎最近身體如何了?”
她對蕭驪珠所說的事一知半解,而蕭驪珠也說得含糊。紀襄一直以為韋郎君是身體不好,無法行周公之禮。至於周公之禮具體是什麼,也沒人教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