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聽進去了,她眼瞼一垂轉移話題。“此行去安南還順心嗎?有沒有受傷,據聞當地的蠱毒相當厲害。”
聽到她的關心話語,蹦著臉的趙無疾神情放柔。“受了一點小傷,你幫我瞧瞧,在這裡……”
“不需要。”她倏地縮手,橫眉一瞪。
這人越來越沒下限了,大白日的居然拉她的手往腰下探,還一臉邪笑。
“果兒,我疼。”他裝痛。
“叫暗衛給你上藥,看你還能做賊擄人,上下下下行動自如,想必傷勢並不嚴重。”哭爹喊娘也沒用,她看穿他的把戲了。
“我失策了。”唉,一步錯,步步錯。
又來了。殷如素懶得理他,坐在樹上看得更遠,她覺得自己離天空很近,心也更開闊。
“我應該叫暗五在我身上塗點血,用染血的白布多繞上兩層,臉上則用粉抹白,裝出不省人事的樣子倒在床上,你必定心急如焚的狂奔而至。”懊惱不已的趙無疾自說自話,不時輕嘆兩聲好搏取同情。
“狂奔而至不太可能,即使名分已定也不容許我做出有違禮制的事,何況我們無名無分,不過肯定心急如焚,我怕來不及見你最後一面。”除了祖母外,他是第二個無條件寵著她的人,人非草木,她會不捨、會心疼、會為他不甘心,人生的路剛要起步便中止。
那一句無名無分令趙無疾深幽的雙瞳倏地一暗,又聽見什麼最後一面,臉色微黑,暗自堵著心。“鐵石心腸。”
她反駁。“是實際,我不是你,你能做的事我做不得,我改變不了庶女的出身,那是我的硬傷。”
“硬傷?”他聽不懂硬傷是什麼意思,但絕對不是好話。
“說說看你在安南做了什麼?”無謂的話題再爭下去,兩人之間鐵定會吵起來。
見她把話轉開,趙無疾瞪了一眼,但未惡臉相向。“安南這幾年並不平靜,只怕有人坐不住了。”
“又要打仗了?”人未走,她已先為他擔憂,再會打仗的將軍也怕天有不測風雲的時候。
“本來八月過後便會起事,不過……”他神情得意的一笑。
“皇上便是派你去阻止戰爭發生?”皇上的心得有多硬,安南的民風剽焊,他想趙無疾死在那裡不成?
你怎知是皇上?他用眼神詢問。“是推遲,讓皇上有時間命將軍練兵,以及籌備糧草。”
“一定會打?”
“必打。”安南王的野心太大,已經不滿足現狀。
“你……會去嗎?”她不希望他去。
趙無疾沉默了一下,伸手將她的頭推向自己胸口。“安南我熟,我是主將。”
“那你還想娶我?!”一股怒氣忽地由胸腔噴發。
“這是兩碼子事,我生,你是我的妻子,我亡,你是我的未亡人。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為了她,他不會折在安南。
“趙無疾,你不要臉。”她臉微紅,氣他把生死兩字說得太簡單,不瞭解被留下來等待的人的心情。
那是煎熬,只為前方傳來的一個資訊。
“要臉做什麼,我要你就好。”他嘻笑的往她唇上一吻。
“你……”哭笑不得的殷如素有想撞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