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大,很快,地面也鋪上一層白毯,可是江敘沒有挪動半步。
他始終坐在那兒,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向晚只能看到他的側影,頹唐地彎著背脊,和第一次見面時那個不可一世,永遠驕傲恣意的男孩判若兩人。
她不應該用這種方式趕他走的,可是她真的想不到別的方法了。
她的未來會變成一灘任人踩踏的爛泥,但江敘,他會永遠擁有耀眼光芒。
他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是她死纏爛打擾亂了原先的軌跡。
夜晚的氣溫降的很快,馬上就到閉寢的時間了。
林向晚急得眼淚掉的更快,本就紅透的眼眶又深了幾分。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輕響,是餘露在問她怎麼還沒回來。
林向晚突然想到了什麼,抬手用衣袖抹了抹眼睛,給餘露打了語音。
“向晚,你到學校了嗎?”
林向晚冷靜地打斷她:“餘露,我記得你之前說,你們社團有個同級的計算機系的男生,你能聯絡到他嗎?”
餘露怔了怔:“能,你找他有事嗎?”
“嗯,麻煩你和他說一聲,到操場東邊看臺接一下他們系的一個男生,”林向晚看著遠處的彷彿石化的江敘,遲疑著扯了個藉口,“那個男生,好像,好像生病了。麻煩他快一點。”
即使掩飾過,餘露還是聽出了她語氣中暗含的擔憂和顫意,她一瞬反應過來。
雖然還沒見過,但她聽到林向晚提過那個在計算機系的男朋友,她說今天會回來辦退學,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分手了……?
餘露沒理由打聽她人的隱私,鄭重應下。
結束通話後,她躲到陽臺給陳辭打了個電話。
因為一同組織了市級的比賽新增的微信,還從未因私事聊過天。
那邊陳辭剛洗完澡躺上床,開啟王者時不小心按到了螢幕頂端的接聽,不耐煩地嘖了聲。
聽見這反應,餘露緊張地心跳加速,吞吞吐吐地說:“那個,陳辭,能麻煩你現在去操場看臺接一下你們系的同學嗎?他,他,他快不行了,人命關天,你快去吧。”
陳辭拿開手機看了眼備注,不是,這人誰啊,晚上十一點喊他去操場?
臥槽,她不會是要和我表白吧?
有病啊?
操場漆黑,射燈早就關了,林向晚擔心對方找不到人,拍了張照片發給餘露。
在陳辭差點戳穿對方自以為蠢得要命的表白計劃時,沒想到人還真給他發了,那個據說是奄奄一息的人的照片。
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