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拒絕得如此果決,李適冷眼以待,咽喉緩緩蠕動,像是嚥下了苦水:“果不其然,您所謂的‘對不住’誓言,與兒在私底下,不過隨便說說而已。自古紅顏薄命君王無情,常言道‘後宮不得干政’,可一出政變,又將她們牽連成政治上的犧牲品。兒親眼目睹曾祖父受六軍所迫於馬嵬坡忍痛賜死楊氏,祖父何其悲愴。兒出生那年阿翁因柳積之獄而自保便無情休棄太子妃韋氏,如今父親又為保全唐室臉面棄我母親,千般種種,扯開的全是皇家的遮羞布!”
這般夾槍帶棒的譏諷,皇帝終於氣得老臉煞白,從座上蹦起來指責:“你放肆!為父顧念你失母而寬容你!為父是天子,天子寬容你,不是讓你毫無忌憚地口出狂言!”
“兒自知言詞莽撞,這就回去閉門思過。”李適磕頭轉身,提腳就要辭去。
“你站住,從此不許再央求你母親為皇妃的事情,來人!”
聽到皇帝一聲喝令,守在殿外聽戲不嫌事大的劉清潭最先進來,看見的是皇帝怒面如紅碳,李適面冷如冰霜,如此場景,他便在心中暗自竊喜,心想:今日雍王得罪陛下,定要掀起一翻父子反目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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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在,大家請吩咐。”
李適仍以要離開的背影對著父親,並不轉過身來,側耳傾聽父親即將脫口而出的處罰。
皇帝雖怒,但好歹氣還是勻得通暢,以保證所下的命令定是清醒的頭腦:“傳中書省舍人起草詔書,撤去雍王李適天下兵馬元帥一職。”
面無表情的李適手心捏出了汗。劉清潭私下依附孤獨一黨,如今聽到於李適削掉兵權的訊息,心中暗樂,連斜眼看李適的目光都有了一種居高臨下的藐視。
“大郞,聽說昨夜雍王府走水,再修繕也是多此一舉。”說到此處,皇帝皇帝話鋒一轉,磅礴道,“大唐天子令,為廣德二年,皇長子雍王李適,生知仁孝,孝悌三成,溫文之德,合於古訓;敬愛之風,聞於天下。嘗亦視其所以,察其所安,考言有章,詢事皆中,非尊賢無以成德,非廣孝無以承親。宜膺擇嗣之舉,俾受升儲之命。宜冊為皇太子,正主東宮。”
冊儲之命一出,蕩氣迴腸。
東宮之主,生母本該為皇后,可皇帝是不會允許國母有汙的議論揹負在太子的脊背上,否則此事便被有異心的文武朝臣大作文章。李適一旦立為太子,那麼皇帝的有生之年,終不會冊沈氏為國母。
前一瞬削兵權,後一瞬入主東宮,李適忽有大起大落的感覺,瞳孔微微一溼,鬆了下牙關,對著皇帝一拜:“兒,定不辜負父親期望。”
可是,皇帝立李適為儲,卻出其意外地先撤去其兵權,不知是畏懼太子起兵上位,還是有別的因素。李適作為當事人,也覺得甚不心安,臨走前瞄了一眼天子,只見父親的凜然漸漸褪去,面起霜色,拳頭重重垂在案旁的奏摺,像要將那堆奏摺當成棉花按壓下去。
皇帝前一瞬怒削李適兵權,哪知後一瞬變臉立他為太子,這倒酸了劉清潭,才剛樂開的花,經一反轉就凋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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