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朝堂中分成了兩黨,一派是以王文川為首的新黨,而另一派則是以文君實為首的舊黨。
他們有許多的不同之處,但卻有一條相同之處,就是都想用相權死死地壓住皇權,而不願意交出半分。
文君實是如此,王文川也是如此。
所以,皇帝其實很鬱悶。
他想有所作為,所以支援王文川變法,但自始至終,他也沒有真的信任過王文川。因為王文川也不想跟他分享權力。
當然,這並不是說王文川貪戀權力,更有可能是王文川打心底覺得,這些事情就該是宰執的,皇帝不該插手,也不該過問。
這是當時所有士大夫的共識,王文川不可能像楚歌一樣看到數百年後的世界。
這也算是某種時代侷限性了。
所以,變法的這些事情,雖然經過了皇帝的點頭,但皇帝的支援卻並不堅決。
稍有動搖,結果就是王文川被罷相。
而現在,楚歌率先突破了這個底線。
什麼士大夫的共識?不好意思,我就是要給皇帝當狗!
原本皇帝也想收回相權,但苦於無人支援。而現在,王文川等於是在他瞌睡的時候,送來了枕頭。
一邊是願意給他當狗,願意無條件上交相權、只給皇帝踏踏實實辦事的王文川;另一邊則是一口一個“祖宗之法不可變”、皇帝做什麼事情都必須遵照祖宗之法的文君實。
遠近親疏,一目瞭然。
皇帝會喜歡誰,還有疑問嗎?
如果說原本王文川在皇帝心中的好感度是60,文君實是40,那麼現在,王文川的好感度暴漲到了100,而文君實則只剩了10。
找到了這個退破口之後,楚歌的目標就很明確了。
那就是:明目張膽的黨爭!
按理說,皇帝本該是最不想見到黨爭的人。
因為一旦黨爭,就意味著某一黨勝出後,會產生巨大的影響,反過來進一步壓制皇權。
之前兩派勢力均衡的時候,你們尚且把朕壓得死死地,現在一派倒了、朝堂中全都變成了另一派的人,那朕還不得當場退位?
但現在楚歌要搞的黨爭,卻並不會招致皇帝的激烈反對。
其一,是因為他已經給出了足夠的誠意。
楚歌先拿出了官制法,主動讓出了一部分相權,這已經讓皇帝覺得他是個沒有野心、十分聽話的臣子。好感度拉滿以後,皇帝自然不會覺得王文川會對他有很大的威脅。
其二,是因為他把黨爭,包裝成了為皇帝集權掃清障礙。
楚歌提到了阿雲案,就是借這件不起眼的案子,將新舊兩黨之間的矛盾,轉移為舊黨和皇帝之間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