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作為個已死之人,倒也不怕得罪人,有什麼願望便也盡數說出。
“我這輩子被人說囂張跋扈,說任性妄為,別的不說,同容六的事情,我自認沒有愧對過他,當初是他前來求娶,也是他同我花前月下,新婚燕爾,後頭他對我做的那些事我恥於面子,沒往外說,無論是世人、母後、皇兄全都誤解、誤會我,甚至怨我……”
“我只希望這輩子你能做個柔弱的人,不再如我囂張跋扈,我倒要讓容六知道知道,不是隻有他和秀娘會裝可憐,讓別人知道我是無錯的,讓容六得到懲罰。”
聽完這些話,單靜秋一愣一愣,沒反應過來,可008才不給她喘息時間。
“任務一:撫養容行之,並養育他成人,人生和平、安順。
任務二:行事不得囂張跋扈,解除前世誤會,讓容六得到懲罰。”
……
太和殿是寧朝皇帝用於處理政務之地,經過了宣召或提前遞了牌子被允的大臣可以前往此處。
“陛下,駙馬在殿外等候有些時候了。”小李子是皇上跟前的太監總管,機靈得很,他從外頭進來,趁皇上改奏摺的間隙彙報了來人。
單闊揉了揉額頭,有些犯愁,容六身上本也沒有什麼職位,當年先皇還在時就壓著他,除了個駙馬爺倒也沒有兼領其他,兩人從下一起長大,說是親兄弟也就是這般了,可他這一來,倒是給單闊添了天大的麻煩,這一兩年來,他和妹妹的日子總也過不下去,兩人輪流進宮覲見,可把他給煩心壞了。
明明當初昌盛是中意容六的,剛成婚兩人雖偶有小鬧,但無傷大雅,結果成婚已久,倒是鬧個天翻地覆,聽說前段日子昌盛拿著鞭子追著駙馬就跑出了公主府,結果駙馬躲閃時昌盛沒站穩還摔了,太醫輪流去看了,養了一個多月的病,到現在聽說也沒大好,讓他和母親愁的厲害,可又能怎麼辦呢?就他們倆鬧的這些事,天天都被禦史上摺子,這可讓單闊不知如何處理。
現在容六這一來,不用問,單闊便知道為了什麼。
可哪怕是這樣,也不能不召見,放下摺子喊著小李子招呼容六進來,他倒是怪起了父皇,當初還不如直接指婚,現在倒是釀造了一對怨偶。
容六剛進來,便跪了下去大喊萬歲後便沒起來,只是跪在中間一動不動。
單闊臉色一轉,估摸著這回事態嚴重了,昌盛難道又怎麼得罪駙馬了?
容六深深地一拜,把頭抵在地板上一會才抬起,語調低沉:“陛下,臣今日有一事相求。”
“容六郎,咱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你要跟朕這樣作態?”單闊怒道,他這樣要置他於何地?
兩人多年的伴讀情分,甚至後來容六還成了他的妹夫,現在鬧的這出,是要逼他做什麼決定嗎?
“陛下,今日所言之事,臣知道冒犯陛下了,也冒犯太後娘娘、先帝了。”
話說到這,單闊大概也知道是什麼事情了,這可是他最想避開的事情,可看著好兄弟跪在殿下的樣子,他便也繼續聽了下來。
“臣自先帝指婚後,同昌盛公主於寧和25年成婚至今已有四年左右,這四年間,臣和公主鬧出的事情幾乎是上到太後娘娘下到市井小民都看在眼中,這段時日來,臣同昌盛公主實在是過無可過。”
“月前,昌盛公主從公主府用鞭把我驅趕出外,自己傷了,這事把家中母親、爺爺均嚇得當場喚了太醫診治,陛下也知道臣家中年事已高的長輩尚在,萬一被嚇出個好歹臣罪該萬死。
“請陛下允臣和離。”
說完話,容六又是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聲音之大震得端坐上方的單闊一陣天旋地轉。
同前朝不同,寧朝律法對公主婚姻的管制甚少,所以寧朝和離的公主倒不是沒有,只是數量甚少,例如前輩的永成長公主,由於駙馬背其産下私生子便怒與其和離……但是像是這樣駙馬主動提出的一個都沒有。
單闊心裡滿是苦澀,年少時和好友共讀書,他把唯一嫡親的妹妹視若珍寶,當初他和父皇母後一致地認為,昌盛作為公主脾氣大些才不會受人欺負,哪知道到最後反倒成了這個模樣。
民間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可現在單闊面對的這些,要嚴重得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