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不能說讓容六罔顧容母、容震吧!
“你想好了嗎?”單闊覺得自己嘴裡似乎是含著黃連。
容六很堅定,他重重地點頭:“陛下,臣已經深思熟慮。”他聽到陛下這麼一說,他便知道事情成了,和自家爺爺想的一模一樣,昌盛她越是鬧脾氣,反倒越會把她立於難堪之地。
雖說心底有些愧疚,但容六一下把這些清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他還得娶秀娘……
單闊沉吟良久,想到容六上有父母、爺爺,下剛有了嫡子,要是鬧出個什麼公主兒媳氣死公婆之類的事情,那恐怕以後昌盛名聲是要臭不可聞了,可昌盛這小性子恐怕也難改。
“我……”單闊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小李子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平時小李子最是謹言慎行,怎麼今天突然這麼冒失?
容六也深深地瞥了一眼,畢竟陛下就差把話說出,怎麼就被先攔住了,不過不能操之過急,等等再繼續同陛下好好說說。
小李子行了個禮,嘴上說得很快:“陛下,昌盛公主在外求見。”他一看到昌盛那樣子就給嚇壞了,如果讓公主在外久等,萬一出點什麼事情,那陛下肯定是雷霆震怒,所以他便馬上跑了進來。
“你叫公主進來。”單闊揮揮手,想了想還是得讓昌盛自己來聽聽,也沒準一切有挽回的餘地。
容六的手已經握得緊緊,不過又很快放鬆了下來,他對付昌盛的法子很多,她來也許反而是好事,今天這和離是必須得辦了!
單靜秋半倚著李嬤嬤和玉鐲慢騰騰地走了進來,倒是生生走出了蓮步輕移的樣子,不過見得人無不看出,她其實是因為身體虛弱,走不動路才走得這樣慢。
她在心裡頭為這個系統裡的淚腺發達光環和售價頗高的病美人光環點了個贊,明明身體壯得可以打一頭牛全吃掉,可任誰看就是病得厲害,還自帶瘦身功能。至於淚腺發達,除了眼淚說掉就掉有點犯愁外倒是還好。
可看著走進來的妹妹,單闊早就心痛得無以複加,他的妹妹從小就是愛武不愛文,策馬揚鞭,英姿颯爽,哪怕前頭看見他們吵架,看到的都是妹妹氣得臉紅跳腳,渾身是力追著容六打的場景,可這是怎麼了。
他一掃過去就能看到那明顯是大了的衣服,裙子寬大可套在妹妹身上反而更勾勒出她此時似乎瘦得只有一把骨頭的樣子,明明上了口脂,他都能看出他臉色不好,如此憔悴。
容六到底是怎麼對他妹妹的,妹妹現在都成了這樣了,能怎麼和他鬧?他是非得逼死她不成嗎?這瞬間,善變的單闊已經在容六不知道的時候瞬間換了站位,穩穩地站在了妹妹那一邊,雖說他心軟,那也是在自己妹妹實在犯了大錯的情況,且前提是他決不許容六磋磨妹妹。
容六一看到昌盛進來那樣子,在心裡就想嗤之以鼻,明明月前還渾身是力,怎麼突然變了個樣,不過他也得考慮萬一昌盛是真的身體不好,那陛下沒準會不允許兩人和離,省得害了昌盛的身體。
單闊看著這樣子沒了帝王架子,迅速地竄了下去扶著妹妹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心裡恨不能把容六先趕走,希望他有點眼色別在這說,要不什麼都不知道的昌盛受不了這打擊又要如何?
可容六肯定忍不得,一是他心裡早有佳人,二是爺爺早也說過了辛相是目前他們家合作最好的物件,三則以昌盛這脾氣,再鬧下去沒準事情還會生變,畢竟從以前開始,皇上和太後就拿昌盛沒有辦法,所以和離的事情倒是勢在必得。
但是現在倒也不太好說,他手輕輕地轉著指環,思索了起來。
好容易在哥哥的幫助下坐上了椅子的單靜秋低頭一笑,抬起頭便放出驚雷:“皇兄,你告訴我,今天駙馬是來做什麼的好嗎?”
單闊不敢說,他越是近看,扶著,越能感受到妹妹現在是真的只剩下皮包骨,他嫡親的妹妹就這麼一個,再怎麼樣也不可能隨便對待,更別提就算妹妹身體康健,他也沒臉和妹妹說她夫君想和離。
容六就更不會說了,單闊一直在那邊放著冷劍威脅,要是他連眼色都看不出,他也別混朝政了。
“皇兄你不想說,那我來說……駙馬是不是來提和離的?”她繼續往外丟炸彈,又凝視著容六:“駙馬,是又不是?”
良久的沉默,容六終是點了點頭,既然昌盛公主問了,他倒也敢回答,現在他還算佔理那邊,畢竟那日他引著公主拿著鞭子就往外跑,多少人眼見著。
單闊氣得站起,想把容六拖出去先應付過去,可卻被妹妹伸手攔住了。
“和離這事,我同意了。”
單靜秋話音剛落,收獲了在場所有人驚愕的神情,就連向來低頭不往上看冒犯主子的小李子都掩藏不住自己的驚訝,偷偷地瞥了瞥公主。
“昌盛,你別鬧脾氣。”單闊握著妹妹的手,憂心她是一時氣憤做出的沖動決定,這之後要是後悔了要怎麼辦?和離這種事情,一旦離了可是開工沒有回頭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