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江夢合不解,“都是女b怕什麼?”
“你還好意思講!”捕捉到女人嘴角的促狹,印芸竹捉起小方巾朝她臉上扔,“這會兒知道是女b,之前幹什麼了?”
話音落下,房間一片寂靜。江夢合望她,無辜地舉起手:“我可什麼都沒說。”
靜默彌漫,她又補充:“我也什麼都沒聽見。”
印芸竹原想死鴨子嘴硬,又被這見風使舵的態度逗笑了,有些話脫口而出:“你怎麼這麼乖啊?”
像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江夢合挑眉:“乖?你用這個字形容我?”
她自詡感情中的上位者,絕對不允許後輩,尤其比自己小的印芸竹,用這種含有寵溺的形容詞套在自己身上。本想出言阻止,又見印芸竹臉上綻開真心實意的笑,又什麼火都熄滅了。
江夢合以前從沒發現,自己也會有含.著委屈往下嚥的一面。
她嘆氣,歪頭故作可憐:“是呀,芸芸看我這麼乖,就滿足一下姐姐的小願望,好不啦?”
印芸竹愣住,莫名的情緒忽地從心頭滋長,逐漸上湧。
眼眶發熱,胸口也跟著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從前的江夢合不是這樣的,她會驕傲地站在高處,靜默看別人為她掏心掏肺地奉獻討好,就像標榜在身上的勝利者勳章。
如今也學會了低頭,只想讓自己稱心如意。
沒人攥住女人的衣角,使其跌落神壇,而是對方主動走下來,終於肯直面過去那個狼狽的印芸竹。那段時間與江夢合相處,她總會被施加在對方身上的璀璨星光迷了眼。
想著那麼多人喜歡江夢合,憑什麼對方偏偏選中了自己呢?
憑什麼呢?
她配不上如此漂亮優秀的女人,難免同人比較,患得患失,卻也忽略江夢合也只是個普通人。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印芸竹已經分不清究竟是先可恨還是可憐。
心中摻雜太多複雜情緒,她雙眼濕潤,笑著說:“你別這樣。”
江夢合還想調侃,她感覺自己這番話,對面應該會受用,可凝視印芸竹,察覺到微濕的眼角,瞬間慌了神。
“芸芸,你別哭呀,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她急得掀起被子,顧不得插在身上的管子,作勢要下來。
慌亂中趔趄,險些跌落床下。
見她這危險的舉動,印芸竹忙不疊跑過去,蹲下身子攙扶住。
江夢合身形一歪,整個人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兩相對視,女人抬手,用拇指輕輕揩去眼角的濕潤。
“別哭了,你一哭我也想跟著哭。”
揪心的疼鑽進胸腔,呼吸都不暢快起來。
“矯情什麼啊……”印芸竹重新把她抱上.床,用袖口隨意蕩著眼睛。
不知這話是說自己,還是在說江夢合。
“你才不矯情,”江夢合摸.摸她的臉,享受難得的溫存時光,“終於捨得心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