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天沒心疼你?”印芸竹不喜歡被形容得冷血無情,攥起拳頭揮了下她的肩膀。
力道極輕,江夢合配合地朝後仰去,兩人莫名其妙笑起來。
等笑夠了,她舒展眉眼,故作輕松:“心疼我,又不喜歡我,玩弄我的感情有意思?”
真心話總伴隨玩笑說出口,印芸竹不想破壞氛圍,起身:“看我心情。”
她不喜歡一段關系的開始與結束,是要靠口頭的承諾來界定。感情是虛無縹緲的,很難在這段無形的線條上打點,她更願意水到渠成。
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兩人心意恰好相通。
江夢合細細揣摩她的回複,見印芸竹朝衛生間走,好奇:“你去哪裡?”
“幫你清理一下,免得到晚上折騰我睡不著覺。”印芸竹扶住門框,探出半個腦袋。
溫水浸入純白的毛巾,她除錯好水溫,走到外間,而躺在床上的人早已準備好,衣服脫得差不多。
掀開一角,露出光潔的肩頭,印芸竹無奈:“倒也不用動作這麼迅速。”
她一隻手攬過江夢合的腰身,另一隻手扶她起來。柔軟溫暖拂過肌膚,隨後帶起令人戰慄的涼意。
兩人都沒什麼旖旎心思,江夢合默默看她,喟嘆道:“你說我年老以後臥病在床,你是不是就會這樣照顧我?”
這次,印芸竹學聰明瞭,沒再跳入她挖的陷阱。
“你老的時候,我又不會陪在你身邊,”她又覺得這話惡毒,換了個說法,“說不準我比你死得早。”
江夢合嘆氣:“算了,二三十歲風華正茂,想這些幹什麼?”
“明明是你先說的。”印芸竹反駁。
被褥的溫熱揮發得徹底,當她擦過傷口時,手輕輕拂過,不敢用力。
“還疼嗎?”
“不是和你說了?能用這次疼換你的關心和另眼相待,也算是值了。”
“你又說這些。”
印芸竹有時候蠻佩服她,這苦中作樂的精神尋常人少有。
兩人正絮絮叨叨講話時,外面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印芸竹以為是醫生,喊了聲“請進”。
賀平懷裡捧著花過來,跟在身後的米瑩捧著果籃,一臉曖昧地看兩人互動。
印芸竹尷尬,把溫毛巾搭在床頭櫃上,起身迎接:“你們怎麼來了?”
“聽語氣不太希望我們來?”賀平見江夢合精神氣不錯,難得開起玩笑,“來的不巧,沒打擾到你們吧?”
“沒有沒有!”印芸竹連忙擺手,騰出椅子讓她們坐下,又去旁邊的茶水機倒茶。
江夢合一言不發,嘴角含.著難以明說的笑,似乎順從賀平的說法,這讓印芸竹更加尷尬。
“平城那邊劇組收尾,我和小米聽說小江醒了,趕過來看看,”賀平端起茶水,“趙老闆在樓下停車,她和這裡的院長熟悉,順道過來敘舊。”
聞言,印芸竹心中咯噔,和床上的江夢合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