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些,是要替任妤出氣?”江夢合重新躺回去,長睫在眼下蓄出細密的剪影。
莫名落寞。
印芸竹哭笑不得,眼前人什麼事都能扯到別人身上,興許剛才蝦仁蘸醋的緣故,她嗅到一股酸味。
“我就和你這麼一說,沒別的意思,和任妤又沒多少交情,幫她幹嘛?再說了,蔣詩韻和我本身就有些過節。”
之前江夢合上綜藝那幾天,她趕往黃城,被那女人的私生關進雜物間,害得錯過現場錄制,連帶被夾傷的手指好幾天才痊癒。
那時候的印芸竹,還因為此事自卑,總擔心滿足不了江夢合的性.欲,對方嫌棄自己。
她是想著賀平選角一事,讓蔣詩韻和江夢合生出嫌隙,如今對家把柄落在手中,直接交給後者最合適。可話到嘴邊,又不想被對方聽到,生出自己是為了她的得意,於是硬生生將這些說辭往下嚥。
她的心思全部寫在臉上,太好揣測,江夢合輕笑:“放心,我還沒把她放眼裡。”
“不關我事。”印芸竹起身,準備去衛生間把保溫盒洗幹淨。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兩人似乎都沒放在心上。
身後傳來布料摩.擦的動靜,江夢合將自己蒙起來,只露出半張臉:“好睏。”
“困就睡覺。”
“睡不著,想洗澡。”
印芸竹望向外面的天,淺藍點綴縹緲的浮雲,離日暮西山還有好幾個小時,一時語塞:“大白天洗什麼澡?”
“這是個人習慣,”江夢合遮住嘴時,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可憐,“再說了,自從我醒來,還沒洗過澡,好難受。”
“你再忍忍,傷口近期不能碰水的。”印芸竹搬出醫生那套說辭。
“不碰傷口就好了,我現在渾身黏糊糊的,感覺快發酵了。”
這個說法聽起來挺可愛,印芸竹忍俊不禁。江夢合潔癖嚴重,去她家時地板上連根頭發絲都沒看到,可想而知這兩天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對她産生多大的折磨。
“哪有你這樣做護工的?”江夢合像只小動物,縮在被窩裡哼哼。
西斜的日光被稜格切割成小方塊,照在江夢合散亂的發尾上。
心被人戳出凹陷的小洞,見到此情此景,印芸竹心中感慨。
以前怎麼沒發現她不為人知的一面?要是讓那群以江夢合為榜樣的影迷看見,端莊清冷氣質的女神濾鏡恐怕早已碎裂一地。
“你想怎麼辦嘛?她的語氣被傳染,跟著柔和綿密起來。
“你幫我擦擦。”江夢合蛄蛹,虧她還在養傷,對自己的身體一點也不負責。
聽到這話,印芸竹臉紅。
兩人之間不是沒坦誠相見過,該看的該摸的全都做過,但那是曾經,如今讓還沒破鏡重圓的其中一位赤.身.裸.體,躺在另一個人面前……
根本不敢想面面相覷有多尷尬,何況她自己不是斷情絕愛,多少會有七情六慾,要是到時候被捉住小尾巴調侃,自己在江夢合面前一輩子抬不起頭。
讓她這種心懷不軌的人幹這些事,就像褻瀆江夢合為印璇受的傷。
“不要。”印芸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