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沒理會他的奇怪舉止,很快退了下去。
傍晚的時候,香若來接鬱安去鬱氏住的主殿用膳。
屬於鬱安的位置上擺著小碗麵條,瓷碗明淨,細面分明,嫋嫋熱氣如雲升騰。
見鬱安面露不解,鬱氏柔和一笑,“安兒連自己的生辰也忘了?”
鬱安看了看那小碗細面,又仰頭看向鬱氏,“母親......”
“嘗嘗看罷,不是喜歡母親的手藝麼?”
鬱安碰著溫熱的碗沿,慢慢從原身的記憶裡尋出始末。
因為國主和王後的冷落,鬱氏母子這些年少有外出,更莫說慶生設宴了。
但每年生辰,鬱氏還是會下廚為原身做一碗長壽面為他慶生,祝願他歲歲無憂、一生平安。
但她由衷祝願的孩子已經殞命投胎,鬱安佔了對方的軀體,作為回報理應完成對方的遺願——
願母親安穩度日,不再為他憂心。
但不管是不是為了完成遺願,鬱安都不會讓鬱氏後半生再受苦楚。
善良的人理應結局圓滿。
於是鬱安將那碗長壽面吃了個幹淨,用完晚膳又在鬱氏面前甜言蜜語賣乖半天,在她懷裡甜膩膩地喊人:“母親。”
鬱氏看出了他的別有用心,“安兒要做什麼?”
鬱安眨眨眼睛,“您能再做一碗長壽面嗎?”
孩子生辰提出的請求,鬱氏自然不會拒絕。
只是看見鬱安將壽面連同數疊糕點一齊裝進食盒,甚至提盒要走時,她忍不住出聲問道:“天色已晚,安兒這是要去哪?”
鬱安小聲說要去看望麟茂的質子殿下。
鬱氏驚訝於自家兒子對那位內斂質子的上心程度,覺得天已昏黑冷風又重,他太體弱實在不宜出門。
她試圖和孩子講道理,但沒想到對方出奇的倔強,甚至以這事為生辰願望,請求母親放他出門。
鬱氏問他為何一定要去。
鬱安說:“我與他是朋友。”
鬱氏不明白二人相處不過幾日,對方對鬱安又不算熱絡,鬱安為何對人家這樣牽腸掛肚。
日日趴在窗臺上往外看,關窗不讓吹冷風還要冷臉鬧脾氣。
雖然鬧脾氣的方式就是不言不語,但這在見慣了他乖順模樣的人看來還是太明顯了。
見他眼神真切,又再三保證很快回來,鬱氏最終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