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若給鬱安穿了好幾層內襖,鬱氏猶覺不夠,給他披上一層銜毛繡花的緋紅披風。
鬱安扯著系帶,還是不習慣穿太女氣的款式,“母親……”
鬱氏含笑替他理了理發髻,叮囑道:“安兒穿好,莫要著涼。”
鬱安從那雙柔美的眼眸裡瞧出關懷,只好不再言語,將披風拉好了。
禮肅身份敏感,被安排住在皇宮最西邊的偏僻一角。
因為同樣無人問津,所以無雲宮與其相隔不遠。
香若提燈在前為鬱安引路。
冬夜的寒風吹在臉上生疼,鬱安拉下兜帽,將臉捂進領口的白絨裡。
他小臂上還掛著食盒,食物本不算重,但還是提得吃力。
香若幾次折身想接過來,都被鬱安搖頭拒絕了。
好在步程不遠,他們很快到了地方。
不是宮殿,只是一方僻靜院落,門口掛著不太亮的燈籠,周遭樹影慼慼,狂風將枝葉吹得嘩嘩作響。
香若敲了門,隔了一會才有人前來應門。
院門開啟,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怯怯地看著他們,“你們找誰?”
香若閉口未答,鬱安主動開口:“我找禮肅殿下。”
聽見這個唇紅齒白的小姑娘提及公子名諱,朝白有些遲疑:“你是何人?”
香若冷聲斥責:“卑鄙奴僕,安敢對公主不敬?”
朝白一驚,連忙沖鬱安行了個揖禮,“拜見公主殿下……不知殿下來此所為何事?”
鬱安重複了一遍:“我找禮肅。”
冬風吹得太兇,他怕嗆咳不敢高聲言語,聲音聽起來很小。
朝白誤以為他在不悅,慌慌張張進院通傳。
片刻後,輕柔的腳步聲接近。
鬱安以為是那少年回來接他們進去,略略抬頭,很快發現不對。
來人身量沒那少年高,卻身姿挺拔,像一棵無畏霜寒的松柏。
毫不猶豫的,鬱安對他展露了笑顏,“阿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