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爺卻並不理會她,徑直運氣調息。沈千容無奈的扁扁嘴,索性癱軟下來,靜靜瞧著他接下來的反應。
果然,眨眼的工夫,他便又是痛得動彈不得。整個人歪歪扭扭的躺下去,手掌緊扣著冰面,偏又什麼都抓握不住。
沈千容這時才瞥他一眼,懶懶道:“我與你說,你偏不聽。這蠱毒,最是喜愛熱息,你運功調養,氣息灼熱,他便頃刻死而複生。”
三王爺果然顫抖著身子向她望來,眼底的殺意濃烈的令人驚懼。
沈千容自是不忌憚他,依是拎著慵懶的姿態道:“你且安生躺著吧,何時有了力氣我們便好好聊聊。不過,在痛楚褪盡之前,可莫要再自行調息了。那是催死的法子。”
三王爺沉沉的閉上眼,終是整個人放鬆,在冰面上躺平。那痛楚,果然開始緩緩褪去。
三個時辰後,三王爺完全恢複正常。
他盤腿調息,而後與她相對而坐。她縮在那裡,像只柔軟的小狐貍,唯有一雙眼冒著亮光,無驚無懼。
三王爺凝望著她,不知為何,一身殺意陡然洩了幹淨。
沈千容伸出一隻手揉了揉紅彤彤的鼻子,率先開口道:“你叫人進來抬我出去,我們到外面再談。”這裡太冷,她呆了許久,到底有些受不住了。
三王爺凝著她瑟縮的樣子,上前一步,停頓片刻,應了聲“好!”便負手離去。
末了,兩人在他的書房相對而坐。沈千容仍裹著狐裘,捧著一盞熱茶,飲了幹淨,才正經與他道:“你受了這三日的折磨,我便勉強當做你還了。現下,我們正經談一談條件。”
“好!”三王爺直直的盯著她,眸色深邃。
“你要皇位,我要我們三人安全無虞的脫身。我已同太子殿下深談,他無意於皇位……”說著,瞥了眼三王爺,瞧見他陰冷的目光,繼續道,“我知你不信,你信不信的也不打緊。我只要皇上傳位於你便是。”
三王爺陡地望過來:“你當真做得到?”這女子一日一日的重新整理他的感官和認知。他果然,還是小瞧了她。當初父皇那般寵愛顏妃娘娘,他可是一清二楚。然顏妃娘娘不過刺殺了一個由民女而來的郡主,父皇便那般動怒。這其中糾葛,不能不令人驚異膽寒。
沈千容輕笑:“當然!”三王爺當局者迷,不信長安哥哥會舍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卻是不知,這天下即便是三王爺不爭,也依舊是他的。
三王爺不確信的凝著她:“你還不曾說,二十年前是哪一樁舊事?”
沈千容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抹狡黠:“先放了千陽走,我有些私事須得他來辦。”
“好!”這次,三王爺倒是應得極是利落。欲成大事者當能屈能伸,能捨能得。再者,他留著那兩人本就無用。
三王爺手下的人將千陽帶來時,雖是換了幹淨的衣裳,卻是如應兒一般,身上傷痕累累。
她的手掌縮在狐裘裡緊握成拳,遂又松開,索性當著他的面同千陽囑咐:“照我原來的意思,給家裡送個信。”
千陽眸中一瞬的猶疑,仍是躬身道:“是!”
卻又在轉身之際陡地被人叫住:“千陽!”沈千容的面色不由得沉了幾分,“不可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