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葉闌青迎上葉義的注視,沉著道,“陳學士草菅人命,孩兒認為不應當……”
“住口!”葉義冷喝,粗狂的面目滿是不悅。“你當真瞧上那個蠱女了?”
葉闌青迅速應答,“孩兒沒有!”
“那便好!”葉義眼眸微眯,怒氣略略收斂,只異常冷硬的面頰仍是緊繃著。“這樁婚事是我同陳學士一早商議好的,豈容你來置喙?”
葉闌青緊抿著唇,終究是預設了。及至父親命人抬了聘禮出門,他瞧著那耀眼的紅色,方才默然的嘆息了一聲。也罷,他總要成家,他亦非柳之祁,心中還有心心念唸的那個,因而娶了誰也並無太大的區別。彼時陳學士之事被人告發,他也能保那位陳小姐一個周全。
將軍府距離學士府不過幾條長街,十餘人在路上得了些圍觀和議論,卻是不知,危險已然抵臨。
隊伍途徑一個略偏僻的街道時,不知從何處屋頂飛來一個蒙面的男子。他手速極快的擊打至每個人的脖頸,瞧見他們悉數軟軟的倒下,方才看了眼驚慌失措領頭的管家,而後飛身離去。
管家踉蹌著跑回將軍府時,葉闌青方才迎了柳之祁,眼見著管家目光空洞,彷彿見鬼了似的。
葉闌青深知,早些年管家也是同父親上過戰場的,尋常事必然不會嚇成這般模樣。
“發生何事了?”葉闌青扶住管家,以免他真的跌倒。
葉義此時正從另一處走來,管家猛地沖葉義跪倒在地,“老奴辦事不利,還請老爺責罰!”
“說!”葉義擰眉,心下隱隱不安。
管家垂著頭,想起方才那一幕仍覺得後怕,不由得哆哆嗦嗦道,“我們一行人還未行至學士府,便被人半路攔截。那人很快……快到老奴什麼都沒有看清,他就已經將所有人放倒。”卻又在放倒所有人後,冷冷的看向他。那樣冰冷的沒有任何表情的眸子,他此生從未見過,像是從地獄而來。
葉義睨向葉闌青,眸間複雜已是不言而喻。
柳之祁在一側看戲落了個清閑,及至那些被放倒的下人悉數被抬了回來,他瞧了一眼方才覺察出不對勁來,慌忙上前依依探了鼻息和脈搏,而後沖葉闌青悠悠然道,“無妨,他們只是被人擊打後頸,暫時昏睡,過幾個時辰便醒了。”
葉義不關注後續,聽聞提親之事被迫中斷已是極其惱怒,當即便甩手離去。
柳之祁便做好人扶了管家起身,“葉叔啊,您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不過就是暈了,您怎至於嚇成這般模樣?”
管家的眼神仍有些空洞,好一會兒才收斂了形容垂首道,“老奴怕的並非他攔了提親之事,實在他有那個能力殺了我們每一個。那樣快的身手,老奴從未見過。”
葉闌青打發了管家下去,柳之祁方才一雙眼放光的瞧著他,“走吧,我們去瞧瞧那位做了這麼大事的沈千容。”
“你去吧!”葉闌青負手轉身,揚長而去。面色自始至終都未有任何波折。柳之祁摸得清他的心思,便也不強求。
而他要去的那座宅院,沈千容卻是難得的慍色,“誰要你自作主張的?”
千陽微垂著頭,不發一言。
沈千容看著他那般形容,愈發惱怒。“我要你送一封信,你便是這麼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