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是西北軍時候的事情,跟現在應該完全沒有關系吧?
汨羅果看著譚琰,用手點了點胸口的位置,身上寬大的衣袍在呼嘯的山風中獵獵翻飛,好像下一瞬就會消失在這片宣揚肆意的白色中一樣。
譚琰聽見從風中傳來的、清晰無比的嘆息聲:“你是他親自選定的人,也請你終結他永無止境的寂寞,給我們一個解脫。”
原本就很劇烈的山風忽然間更加狂暴了起來,帶著漫天飛舞的草屑和沙土,颳得人睜不開眼睛。
流沙眼疾手快,一把將譚琰拉到懷中,擋住了砂石的沖擊,但是等兩人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原本應該站在懸崖邊上的汨羅果,卻消失不見了。
譚琰愣了一下,覺得自己手上有什麼東西,開啟一看,那張紙條上寫著簡單的一句話:現在,是我解脫的時候了。
譚琰有些暴躁:什麼叫“現在是我解脫的時候了”?他解脫了,留下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原地亂轉嗎!
流沙看了眼逐漸平息下來的山風,對同樣道:“我們再上去看看。”
譚琰點頭,伸手就抱住他的脖子,流沙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很快就抱著她往上躍去。
等到兩人安穩地站在山縫裡的時候,那個絢麗的棺木已經蓋上了,只留下淺淺閃動的光線,像是在示警,又像是在引誘著他們過去。
譚琰和流沙對視一眼,流沙忽然咬破自己的手指,遞給譚琰:“喝一點。”
譚琰被他這個給嚇了一跳,看著眼前冒著血珠的手指,有些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忍著惡心,舔了一口,就捏住了他的傷口:“以後不要這樣了。”
流沙並肩和她謹慎地往前走,邊小聲問:“對你有好處,不是嗎?”
譚琰抽空白了他一眼,道:“這不是對誰有好處的事。要是你這幅樣子被什麼有心人看見了呢?到時候對誰都沒有好處!”
流沙的眼神微斂,嘴角輕輕挑起一個微妙的弧度,更加壓低了聲音,道:“你現在覺得我是個麻煩。”
譚琰先他一步走到了棺木邊上,這個時候也沒有去搭理他的這句話,只是眉頭微皺,看著棺木接縫的地方:“這裡暗紅的東西是什麼,血嗎?”
流沙蹲下來,猶豫了一下,伸手在接縫的地方摸了一下,聞了聞,就要送進嘴裡。
譚琰嚇得一把抓住他:“你瘋了?”
流沙保持著半蹲的姿勢,仰頭看她,解釋道:“我的血統不會讓任何東西傷害我。聽說這個血統最早的擁有者是個相當霸道的人呢。”
譚琰抓著他的手絲毫不放鬆,低聲訓斥了一句:“不要胡鬧。”
她找了個細細的樹枝,把衣角撕下來一塊,用樹枝颳了點棺木接縫處暗紅的堆積物包了起來,也不去試一試棺木是否可以重新開啟,就拉著流沙往回走。
流沙有些不解,但並沒有反抗:“為什麼不試一試?”
譚琰眉頭緊皺,道:“為什麼要試?開啟棺木無非有三種結果。一是什麼都沒有,那我們就白忙活了。二是對我們有害,那更不必去忙活了。三,就是對我們有好處。可是我想不明白,在汨羅果失蹤的情況下,有什麼好處能大過我們的安全。”
流沙看著譚琰,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按住她的眉心,輕聲道:“小姐,你笑起來比較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