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低頭看著她:“汨羅果是主子很信任的一個人。”
譚琰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你是想說,要是汨羅果把我是個離魂之人的事情告訴父親,父親會怎麼對我,是嗎?”
流沙道:“你當時的樣子很驚訝,但是並沒有排斥,說明你承認這件事。”
譚琰笑了笑,問:“我問你一個問題啊。”
流沙看了眼似乎永遠都沒有止息的時候的狂暴山風,再看看找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坐著的譚琰,也跟著盤腿坐了下來:“問。”
“現在連小姐都不叫了啊。”譚琰輕笑了一聲,道,“你見過之前的舞姬檀煙嗎?”
流沙眉頭微皺,但還是搖了搖頭:“之前主子一直不允許我們涉足東國,我雖然聽過舞姬檀煙的豔名,卻從未得見。”
“呵,果然是男人。”譚琰道,“那就根據你的聽說,你覺得舞姬檀煙是個什麼樣的人——父親和公主,會喜歡舞姬檀煙嗎?”
流沙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並沒有看譚琰,而是低頭沉思了起來。
雖然宋燁修嘴上說著根本不介意譚琰曾經是個舞姬的事實,更何況成為一名舞姬確實不是譚琰自願——但誰都不知道檀煙的意思是什麼樣的。
畢竟這個女人深愛著鬱竹正這個事實,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被死死地掩藏著。
且不說就算鬱竹正和檀煙並沒有事實上的血緣關系,但兩人好歹也算是東國皇族成員,有著名義上的親緣關系,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的。
就說宋燁修對鬱竹正糟糕透頂的印象以及公主倔強但是深沉的心思,要是檀煙在認回了自己的父母之後還對鬱竹正情深不悔,那估計得爆發一場世界大戰。
綜合考慮,流沙頓時放棄了自己的堅持,看著譚琰,誠懇道:“小姐,請一定要堅持住。”
譚琰哈大笑:“那我問你,汨羅果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什麼父親那麼信任他?”
“因為我就是給他託夢的先人。”
汨羅果的身影微微晃動著從一邊的山壁中穿牆而過,就這麼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譚琰和流沙面前,上演了一出“見鬼計”。
譚琰倒抽一口冷氣,覺得自己堅定維護了十幾年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世界觀受到了嚴重的沖擊,竄上去對著那片山壁摸來摸去:“這裡一定有機關吧?一定是的!”
汨羅果抱臂站在一邊,神情悠閑:“對,有機關。但是現在讓你找到了,你也不用和辰風炎成親,直接在墓葬群裡終老一生得了。”
聞言,流沙用比譚琰更快的速度把她帶離那片山壁,看著汨羅果,神情戒備。
由於宋燁修從未跟流沙說過自己當年究竟是怎麼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皇族混混翻身成功的,所以即使流沙聽見了汨羅果說“託夢”的事,也弄不清楚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譚琰作為在場唯二知道內情的那個人,心頭微微一跳,看著汨羅果,問:“從你這句話來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知道墓葬群裡究竟是什麼情況?”
汨羅果看著譚琰,突然抬手丟給她一個巴掌大的小香包,邊哈大笑地走到懸崖邊緣:“年輕人,總要去闖蕩一下,生命才不顯得空虛。那年你都敢徒手去接王的令牌,那你就要相信,如果真的有宿命的話,你才是宿命的主人。”
譚琰被說的莫名其妙:“什麼……王的令牌?老孃誰的令牌都沒有拿過啊!”
除非是在西北軍的時候,她看每個高階軍官腰間都有一個腰牌,覺得好玩,自己和鐵匠商量著做了個只屬於她譚琰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