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跟隨在身後,沒有再開口說話。
加里安成為了踏入巴黎的異鄉人,隨著進城的“農民工大軍”的腳步一起消失在狹長的站屋之中,透過大匣門出現在雷恩路的盡頭,他的周圍還有不少布列塔尼人從法國西部來到巴黎找工作。
一輛馬車向自己緩緩地駛來,車伕坐在馬車的車頂上,與車頂的其他乘客挨坐在一起,他一手牽著三匹馬的韁繩,另一隻手揮舞著馬鞭。在蒙帕納斯火車站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此時巴黎的城內公共馬車已經投入了運營,這些馬車也是最原始的公共交通工具,不過價格卻貴的令人咋舌,不過馬車並不通往聖安東尼街,而是通往拉丁區的登費爾洛歇洛廣場。
而且坐在車廂內部要30生丁,哪怕是車頂也要15生丁,想想感覺不太划算,加里安拎起皮箱,打算步行前往聖安東尼大街。
在巴黎城內一路向人打探著方向,此時他才感受到來自階級之間的傲慢惡意。
衣著高雅的紳士非但沒有回答問題,皺著眉頭打量他幾眼,然後加快了步伐,小聲的罵了一句鄉巴佬,帶著城裡人的高貴優越。
最後他還是在一位好心馬車伕的指引下,一直往東走,才在暮色四合之前趕到。
等到從西穿過整個巴黎到達東部時,已經到了晚上七點。終於來到了聖安東尼街的盡頭。不過眼前見到的這一幕卻讓人有些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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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聖安東尼街區位於巴士底廣場的東方,形成可追溯到羅馬帝國時期,長久以來,此街區為通往巴黎城東的唯一道路,也是中世紀法國國王往來巴黎東郊文生城堡的必經之地,因此該街區在巴黎都市肌理中具有代表意義。同時,由於靠近塞納河,有泊運木材的便利,這一袋發展為供應王室貴族精緻木造傢俱的製造與販賣中心。法國大革命前後,成為了中下階級勞工市民的根據地。
加里安隱約的想起狄更斯的《雙城記》中有這樣一段描述,“聖安東尼區,滿目貧寒的景象,一條彎曲而狹窄的街道充滿著惡臭,街上不規則的粗石頭,露出各式各樣的尖角,好像有意要傷害接近他們的一切生物。”
而此時的聖安東尼街,比狄更斯筆下的環境還要更加的惡劣。
破舊矮小的房屋如洪流一直從這條街道向外擴充套件、泛溢、侵蝕、損壞和吞沒這一片區域。巴黎的城市規劃是在糟心,老城區的建築和新建立的街道互相的衝突,新建立起來的城區如同高大堅實的圍牆像鎖鏈似地把聖安東尼囚禁起來。而密密麻麻的破舊樓房就在牢籠裡互相擠壓,堆積,像水在水庫裡那樣不斷上漲,因而開始向高空發展,樓上加樓,層層疊疊,宛如液流受壓,不停向上噴射,爭先恐後。
凹凸不平的泥濘土地,嶄新的皮鞋踩在上面也會留下糟糕的骯髒痕跡,惡劣的環境反而催生出了一片下層的繁華,周圍都是叫賣的小販,新鮮的雞蛋或者斑痕累累的水果,形成了聖安東尼街的熱鬧景象。
加里安提著行李來到房屋的租賃廣告牌面前,圍觀的人群很多,都是來找下榻的房屋,木板上密密麻麻的貼滿了租房的廣告,有些早已泛黃打卷,隨風搖擺。撇除了那些低廉的,沒有暖氣的房間和價格貴的離奇之後,剩下的能租賃的房屋也沒有幾間了。
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紙,加里安用儲水筆記下了其中幾個有暖氣的門牌號碼,他可不想像馬爾克斯一樣差點凍死在沒暖氣的出租屋裡,抄下來的全是帶傢俱和暖氣的房間。
抄完之後拿起皮箱鑽出了人群,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感覺又像是回到了當初在北上廣深打拼時的場景。
加里安一邊咬著筆頭,一邊看著第一個名字,微微一笑。
“好了,就先從你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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