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往後頭的桌椅那處走，楚霓想起秋闈，便補充道：“陸哥哥，考試是要連著三天是吧？到時候吃住都在裡邊，可是需要我再去給你準備些什麼？”
陸嘉言幫著楚霓將食籃裡的東西拿出來，應道：“不用了，這學館會為我們準備好的，先前已經交了錢的，館中夫子們都對下場需備些什麼熟悉得很，準備的東西都會很周全的。”
“那就行，你你先吃吧！”，此時盛了食物羹湯的蓋子都開啟了，楚霓應了聲，招呼陸嘉言快些吃。
楚霓出發來這鹿鳴學館的時候是申時，趕在了鹿鳴學館下學之時，用晚膳之前，可以恰好與夏懋錯開，也不至於陸嘉言用過飯吃不下。
臨近秋闈，身體可出不得差錯，要滋補是真，但是不宜油膩，自昨兒楚霓與陸大夫說要臨近考前來看一下陸嘉言，順便帶些吃的給他，其實陸大夫也正有此意，恰好楚霓提起這才讓她攬下這趟活計。
今日陸大夫趕早就親自去趕了早市，買了個豬蹄，合著他配好的補身藥材加水燉湯，杏林坊後座間的爐子將湯水燒滾了之後，就轉為文火一直慢燉了一整天，到楚霓臨出門才熄的火。
楚霓往裡邊撒芫荽的時候，那口湯整一個都已經是奶白色的了。
怕蹄花油膩，那些肉全留給阿青了，楚霓撇乾淨藥材，只帶了口湯出來，也才裝了一個小瓦罐。
因著有陸大夫囑咐，說陸嘉言這小半月吃習慣了學館的飯菜，若是要帶來，還屬清淡為妙，若是油膩了反倒要讓腸胃不耐受，得吃壞肚子。
楚霓深以為然。
也沒多做，帶來的是兩個芝麻花捲，做了一個海米炒素菜、精肉白菘卷，量不算大，恰好夠陸嘉言一人吃飽。
還有，雲娘聽說要來看陸嘉言之後，給楚霓塞的一小包裹雞蛋。
“好吃嗎陸哥哥？”，楚霓托腮看著他。
陸嘉言用飯很是斯文，聞言將口中的花捲嚼了嚥下，才抬頭看向楚霓：“嗯，好吃，你真的不也跟著吃點嗎？”
楚霓自是不吃的。
她走這一糟並非臨時起意，原是想來跟陸嘉言告別。
自被那蝶谷來的男子盯上，並尾隨，楚霓就覺得那對蝶谷的探查來說一定只是個開始，哪怕她來這兒後的第一次心狠手辣，第一次殺人，百分之九十九是沒辦法劃上句號的。
懂得及時止損比什麼都重要，她一點都不捨得讓陸家、雲娘這些人無形之中成為靶子，哪怕只是可能也不行。
起初她從未想那麼多，沒想過意外來的這麼快，貪戀著平凡平淡卻溫馨有愛的簡單生活，低估了那說起來輕飄飄的蝶谷二字，其實是潛藏在暗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猛地躍起撲食的惡狼。
單憑自己不行，但是有幸身邊還有可以利用起來的條件，很幸運地大概是找到了自己的退路，再等一段時間，暫且先避過風頭就可以了。
陸嘉言還在吃著，用餐的教養很好，細嚼慢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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