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全部金銀錦帛等加起來也只有十三四萬貫,剩下的都是糧食、甲冑、武器等必須要保留的,是以吳昌文必須要找到‘融資’的物件。
那麼,有人願意跟吳昌文一起出錢嗎?
有!因為吳昌文這人,小聰明還是不缺的。
他放出話去,說韓國公之要二十萬貫,就可以讓交州的靜海軍如同漳州的清源軍一樣,獲得半獨立的地位。
那麼只要湊齊了這筆錢,他吳昌文就能得到交州郡公或者安南郡公的爵位和交州府尹、交州兵馬督監的職位。
其他出資人則可以由他舉薦,得到其餘各州的長史、鎮遏使等文武官職。
這相當於什麼呢,這相當於是來給已經進入吃雞決賽圈的十使君和吳家解套,只等朝廷的詔令一下來,大家就各奔東西,把以前主動放棄的州縣搶回來,各過各的。
所以,吳昌文的這一套,還是很有一些家族動心的,打了這麼多年,不免也有些人不想繼續打了。
當然,也有不相信的,或者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服吳家繼續爬在大家頭上的。
但這只是吳昌文該頭疼的事情,張昭駿的計謀反正是成功了。
因為吳昌文這麼一搞,立刻就讓其餘十使君以為吳昌文已經把朝廷的路子走通了,他們立刻就放下了心裡對於朝廷的戒心,專心和吳昌文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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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洛陽,紫微宮貞觀殿中燈火通明,上百內廷中書省昭武學士、瓊林學士,外朝尚書省翰林學士都被皇帝召集在了大殿中。
他們與皇帝一起,在浩瀚如煙的記錄和圖冊中,仔仔細細的梳理著安南一地在大唐幾百年的時間中,所有被記錄在案的的資訊。
之所以這麼興師動眾,是因為張鉊心裡清楚,安南脫離朝廷控制,可以說是中國幾千年來最慘重的損失,沒有之一。
什麼外東北,什麼藏南,什麼外伊犁,什麼外蒙古,所有的損失加起來,都沒有安南丟失帶來的損失大。
要是在後世,共和國能擁有安南之地,憑我們的能力,那將是一個不亞於珠三角和長三角的經濟重地。
更重要的是,共和國的手,能直接伸到東南亞的腹心。
咱們甚至可以直接成為東盟的一部分,在東盟內部當盟主,牢牢掌握這個巨大的市場。
順帶死死掐住日韓的脖子讓他們不敢肆無忌憚的當狗,甚至在不滿意的時候,能輕易打爆袋鼠的腦袋。
所以,在解決靜海軍問題之前,張鉊必須要深入瞭解,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靜海軍在此時的丟失且再也回不來?
苦等大半個晚上,報告終於出來了,一個讓張鉊有點詫異的結果是。
靜海軍之所以反覆鬧獨立,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為什麼要把辛苦開拓的成果上交國家這個問題。
這就像是一個大家族中不太受重視的庶子出門創業,雖然他確實多多少少藉助了家族之力,但他本人不這麼認為,他認為自己獲得的這一切,都是他流血流汗得來的。
眼看家族好像沒出多少力就拿走了相當大一部分紅利,他心裡的難受與日俱增,到了最後,如何將所有成果都留給自己,就成了他最大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