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國家興盛之時,比如大唐時期,安南交州成了海上貿易的關鍵城市,還是崑崙奴輸入大唐的最大基地。
唐軍從這裡南下,或用戰爭,或用購買得到大量崑崙奴,然後在交州城進行統一的培訓,最後轉賣到中原。
在這個過程中,整個安南的漢人移民群體都得到了好處,加上海貿帶來的繁榮,他們自然願意支援國家。
可是等到南詔幾次全取安南,以及大唐的衰落導致再也用不起崑崙奴。
交州地理位置又比不過北邊的廣州,自然而然的很多功能都被廣州給虹吸走了,衰落的非常快。
這隔著千山萬水,原本的好處也沒了,還要每年將賦稅押解到中原去,一進一出兩面受損,不滿的滋生是極其快速的。
而為了不繼續將賦稅解送給朝廷,最好的辦法就是鬧事。
這是經濟上的原因,文化上就更誇張了。
由於安南與廣西、廣東與高山峻嶺阻隔,交通十分不便,歷來又是朝廷流放罪官和罪犯之地,可以說,這裡漢人,基本都是對朝廷有些怨氣的。
同時,自戰國時期開始,中原人就開始把位於蘇浙一帶的百越人往南驅趕,經過一千多年的不斷驅逐與融合,願意和漢人一樣的,基本都已經融合完畢。
那些不願意融合的百越遺族,基本都逃到了更遠離中原的安南,並在此安家和更原始的本地土著混血。
這下好嘛,齊活了,罪官、罪犯及其後裔混合了一路被攆走的百越後人,怨氣爆表了屬於是。
有好處的時候他們當然老實,沒好處的時候這些人一合流,馬上就要開始鬧事。
不但百越後裔把大越拿起來當招牌,漢人也這麼幹。
當然,兩廣實際上也是流放罪犯和罪官的地方,但由於有靈渠的存在,朝廷只要佔據了桂林等地,就可以從灕江,如同此次張周滅南漢一樣,輕易攻進廣州府,用強橫的武力消散這些怨氣。
同時因為地形無法作為依靠,交通又還算便利,兩廣地區實際上是一直在不斷接受著來自中原的文化,屬於一個文化承接者的角色。
但安南,貫穿境內的紅河是發源於雲南的,在中原朝廷不能牢固掌控雲貴地區的時候,紅河及這些自西北向東南流的河流,不但不能成為討伐安南的助力,反而是阻力。
歷史上中原王朝的討伐,大多就是在白藤江邊遭遇慘敗的。
所以,在此時討伐安南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同時封閉的地理環境,又極容易滋生自主的心態,加上週圍都是一堆蠻夷小邦國,又助長了安南漢人之我在天南獨為王的心態。
他們不願意繼續當中原王朝的垃圾桶,更想當金甌之外的小中華。
綜合來說,安南的問題,就是經濟上聽命朝廷沒好處,族群經歷上對於中原朝廷沒好感,文化上容易滋生自我意識。
瞭解了這些,張鉊心裡就清楚了,收復安南,軍事只是輔助,要一勞永逸的話,還要想其他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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