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鉊早就想好了,穿越而來已經十六七年,我張聖人早已將後世史書上見過的算計之法,在現實中應用的爐火純青了。
你不是要道德綁架嗎?那我先綁架你!
“阿爺!你們怎麼這麼糊塗,曹仁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難道你們日日跟他在一起,一點都不知道嗎?
咱歸義軍健兒,好不容易達成祖先遺願,你們竟然想來打碎他?”
“耶耶,某早就跟你說過,早點到東京來享福,你就不肯,原來竟然是在做國之蛀蟲。
你對得起與甘州回鶻血戰,臨死還望著從長安方向不閉眼的阿翁嗎?”
“兄長,你好糊塗,咱沙州健兒自己的國家,咱們自己都不管,你讓天下人怎麼看?
你若是執迷不悟的話,這兄弟血親之情,就到此為止吧!”
痛心、斥責,怒罵,甚至是決絕。
這些新一代或者說叫做第二代的歸義軍兒郎,他們沒有父輩的那些包袱,他們是在少年時期,就親眼看著張鉊神奇般崛起的。
耳邊聽到的是張鉊直上雲霄的魔幻功業,是張家祖上張義潮東起靈武,西至伊吾,得地四千餘里,戶口百萬之家歸國的忠義。
是百年左衽,復為寇裳,十郡遺黎,悉出湯火,拯救全體唐兒的豐功偉績。
與他們祖父輩見證了張家自相殘殺,張承奉被逼認甘州回鶻可汗為父的屈辱,從而認為張家也就這樣,歸義軍也無甚榮耀不同。
這些新一代,乃至他們下一代,對於他們沒見過的歸義軍中的這些齷齪事,採取無視的態度,或者說叫做視之為黎明前黑暗的表現。
他們是真的以歸義軍為榮,跟張鉊一條心,這些人,才是歸義軍。
而老一輩的,已經擔當不起這個榮耀的稱呼,他們該退出歷史舞臺了。
長輩被晚輩說的抬不起頭來,好些人眼看雖然他們或多或少參與了作亂,但兒孫未受任何影響,又回想起當初沒有張鉊時他們的窘境,但凡還有點良心的,無不羞愧難當。
長城伯陳敏之首先出來了,他跪坐在地上,對著張鉊一個大禮參拜。
“聖人,臣家祖上自隋初被放逐到沙州敦煌,已近四百年矣。祖宗口中那個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的故鄉,某真的很想去見一見。”
說著,陳敏之拿出了一張張銀票存單,“某次子擅經商,這三年仰仗聖人恩澤,也賺了不少銀錢。
聽聞南唐國尚在負隅頑抗,吳越國也未曾歸順,臣想早點歸鄉,請聖人收下這五萬貫銀票,早日實現金甌無缺。”
張鉊大喜,他是真沒想到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陳敏之如此識趣。
這陳家人丁比不得其他幾家,也沒過多參與河西商會的壟斷商路行動,五萬貫起碼是他們家七八成的家底了。
“舅祖深明大義,叫孫兒感動不已,聖慈德淳皇后有靈的話,一定會為舅祖高興的。”
張鉊趕緊把陳敏之扶了起來,怎麼說他身上,也流著陳家的血脈,聖慈德淳皇后就是指張義潮的髮妻陳氏。
毫不客氣的收了這五萬貫,不要白不要,但陳敏之既然最先出來,自然還是要給好處的。
“制令,長城伯陳敏之,深明大義,於國有功,特旨晉封沅陵郡公,加檢校太師,賜食邑二百戶,賜神都宅院一座。次子陳伯群立刻擢拔入翰林院充翰林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