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之的祖先是南陳後主陳叔寶的二十六弟陳叔興,封號就是沅陵王,張鉊這是把祖先的封號還給了他。
充翰林院書記,就是到皇帝身邊備用,張鉊提拔的親近文官,基本都要走這麼一個程式。
有點類似於明代的翰林院庶吉士,只不過沒那麼珍貴而已,但也算很不錯了。
陳敏之這麼一來,頓時就把這些老歸義軍團夥,扯出來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張鉊目光如火,緊緊盯著三舅宋善緣和二表舅陰圓庭。
那意思是,陳敏之的這樣的遠親都出來了,你兩還敢愣著?
宋善緣汗流浹背,想起了父親宋同義的囑咐,趕緊吭哧吭哧的出來了。
陰圓庭本來還想‘矜持’一下,但猛然看見次子陰正英眼神不悅,立刻就抖了一下。
要知道當年,陰圓庭毫無擔當,曹議金本來是讓他這親表舅去照顧張鉊的,結果陰圓庭不敢去,就把十歲多,婢女生的庶長子陰鷂子送過去糊弄事。
這導致了陰鷂子成年後直接跟家裡決裂,還是皇后曹延禧苦勸才跟父親相認,他這福緣伯,也是張鉊看在陰鷂子的份上給的。
所謂福緣,可是有內在含義的,你識趣那就有福緣,不識趣張鉊和陰鷂子一起跟你算總賬,那就很可能是福兮禍所依了。
“沙州宋家,願奉獻五萬貫,助力聖人一統江山。”
“陰家略有資產,願出二十萬貫。”陰圓庭無比心痛,他本想說十萬貫,但是次子陰正英衝他悄悄比了一個二。
這一下,左殿禪房中的老傢伙們徹底傻眼了。
他們來此,就是以宋善緣、陰圓庭、陳敏之三人為首,現在三人都搶先繳了械,這還怎麼玩?
難堪的沉默中,張烈明帶著十餘個身穿銀白飛魚服的錦衣親衛校尉走了進來。
“曹元順,張文同,你們不會以為曹仁尊已經伏法,就沒人知道你們幹過什麼事了吧?”
張烈明冷哼一聲,“查,紹明三年七月初七,曹元順到曹仁尊府上飲宴。
曹仁尊怨懟聖人,稱河西就應該賞賜給他們這些功臣,曹元順深以為然,並助曹仁尊至臨洮招募吐蕃馬匪為爪牙。
張文同,自紹明二年九月起,前後向曹仁尊捐輸十餘次,金額逾五萬貫。
並透過其子張渠在兵部和樞密院任職的便利,購得布面鐵甲三十套,鐵扎甲十五套,其餘槍矛錘盾數百副。”
說著張烈明看著張文同冷笑一聲,“四叔爺,你可真是個好父親,六叔本不想依從,你卻用父親名義逼迫他。
現在好了,六叔三日前已經在東京開封府,被趙國公下令斬首示眾了!”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張文同不禁慘叫出聲,這時才知道,兒子已經在汴水邊捱了一刀了。
他跌跌撞撞的站起來狀若瘋癲,兩個錦衣親衛校尉走上前去,只聽咔吧咔吧幾聲,直接把張文同的嘴巴和手腳關節折脫臼,隨後拖死狗一樣的拖了下去。
曹元順一下就癱軟到了地上,一股腥臊味,瞬間從他胯下傳了出來。
我張聖人看著這些醜態,再次長嘆一聲,紅彤彤的眼眶中,似乎又有淚水在滾動,他悲聲說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雖某之至親,但律法面前不容情,各賜白綾三丈,家中子弟確有罪行的,還是從輕處罰吧!”
“聖人不可!”張鉊話音剛落,一聲雷霆大吼就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