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合格的武士,必須要可以踏步而來,披重甲開強弓的。
而這從射來箭失的力道,就可以精準判斷出敵人的強弱。
實力較弱的敵人,雖數千人,但射不出密集的箭雨。實力一般的敵人,能射出箭雨,但是穿透力不強,因為他們大多士兵只能開七八斗的軟弓。
只有最強悍的敵人,才能射出一石乃至超過一石的強弓,能在六七十步的距離上射來。
還能略微穿透布面鐵甲的,不可能是七八斗的弓,只能是強弓。
身上叮噹作響,身邊士卒悶哼射中夾雜著慘叫聲,張昭忠也被射來的箭失,砸了滿身疼痛,但他仍然沒有下令還擊。
你想抵近了用弩對射,那老子就成全你,看似你們木單弩等弩弓快,還是老子手裡的神臂弓快。
不用說話,張昭就(頓珠)就明白蠻熊想幹什麼,他大聲怒吼著,讓手下的跳蕩兵手持大橫排趕緊到軍前保護。
對於三四十步上的弩箭激射,橫排肯定擋不住,但總能削減一下動能。
四十步了,河東軍勐然停下了踏步,憾山都的甲士們也勐然大喝一聲,隨後就是隻能聽見呼吸聲的詭異寧靜。
但僅僅幾息過後,就像是預定好的一樣,如同蜂群出巢的恐怖機括聲響起。
密集的弩箭,幾乎都能用肉眼看見了,而且由於太多、太密集,從遠處看去甚至能看褐色的飛行軌跡。
張昭忠集中五百把弩,其中更有兩百把神臂弓,河東軍最少也有七八百具弩。
很快,橫排就擋不住這密集的火力了,無數箭失鬼怪般擠了進來,一個憾山都的甲士被射的連連後退,很快身上就扎滿了密密麻麻的箭失孔。
哪怕就是兩層重甲,也擋不住如此距離弩箭的攢射,他的嘴角很快溢位鮮血,粗壯的大手,再也舉不起平日裡視若珍寶的神臂弓,隨後緩緩的,栽倒在了地上。
隨著這個甲士的倒下,站在前面的甲士,接二連三的倒在了地上。
而河東軍那邊就更不好過了,現在河東軍的主力裝備,還是扎甲。
雖然扎甲的防護力並不比布面鐵甲低,甚至在某些方面還更加優秀。
但是它製作工序繁瑣、成本高昂,需要的人力更是搞出布面鐵甲好幾倍,因為扎甲的甲葉打造、繩索串聯都需要專門的工匠才行,布面鐵甲就簡單很多了。
加上經過這二十年來,河東人才不斷流向中原,帶走了大量的扎甲和製作扎甲的工匠。
等到劉知遠就任河東節度使,河東扎甲的保有量已經不過幾千套而已。
哪怕就是到了現在,也不過一萬多套,不可能人手一套。
且以扎甲的重量,根本無法做到像布面鐵甲這樣穿兩層。
因此他們受到的傷害,更加的嚴重,剛第一輪對射,河東軍就翻倒了整整一個面的甲士。
這可是甲士,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每一個對於一方勢力來說,都是極為珍貴的。
“不好!河西賊的甲厚弩還射的快,不能對射了!衝上去肉搏才有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