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殷很快發現了問題,因為周軍的甲和弩的優勢,導致很快就抹平了河東軍的人數優勢。
只對射了兩輪,戰損比起碼是一比四,甚至是一比五,這誰受得了?
白再榮還未發表意見,就聽戰場上怒喝驟起,蠻熊親自在擂鼓,數百弓弩手齊刷刷的站立,蠻熊每敲一下大鼓,眾甲士都大喝一聲‘風!’手裡的弩箭也激射而出。
‘冬!’
‘風!’
接著就是機括聲,在這種激昂的戰吼聲中,憾山都甲士們開始變得冷靜,無數次訓練的熟練感,陡然回到了身上。
他們射速更快,射擊精度更高,伴隨著每一次大吼‘風’,河東軍那邊就要栽倒數十人。
而反觀河東軍這邊,臨敵能見著相貌再用弩箭激射,本來是他們的打純步戰的殺手鐧。
昔年晉遼大戰時,耶律德光兩次派奚人步軍數萬和精騎數千入侵河東,都被河東軍這套戰法,打的狼奔豕突。
特別是陽城大戰之前那次,契丹偉王耶律安端率四萬兵馬南下太原,結果被河東軍兩萬人打敗,偉王僅剩千餘人狼狽逃竄上千裡。
而打契丹人或者其他族群時,河東軍臨陣兩發弩最多三發,再加上之前的弓箭覆蓋,就已經可以上去收割了。
但是這次,他們驚恐的發現,自己成了被收割的那群了,對面的弩上弦快他們一倍,越戰越勇,而河東軍陣前已經狼藉一片,起碼損失了數百人。
不能這麼打下去了!
白再榮留了個心眼,他沉吟了一下,彷彿是在認真思考計策一樣,但實際上是在等脾氣火爆的王殷打頭陣。
果然,王殷見白再榮沒表態,當下怒吼一聲,提著手裡的步槊在幾十個手持鐵皮盾的親衛牙兵護衛下,衝上了第一線。
“全軍壓上去!壓上去跟他們打!”王殷一到,就讓親衛牙兵扯開了嗓子大喊。
同時他的牙兵也湧到了第一線,全部身穿兩層重甲手提鐵皮盾,立刻就將周軍的弩箭攢射傷害降低了下來。
弩箭的弊端就在這,威力大,但射速慢,就算是神臂弓,射速也只是相對提高而已。
一旦敵人堆重甲,持鐵盾,只要能抗下一波傷害,對用弩箭的一方來說,就是重大失利。
至於那種連弩,威力還不如硬弓,機括更容易損壞,此時並不被重視。
張昭忠看著對面用來了更多的重甲士,而且還在鼓譟著上前,當即立刻命令停止射擊。
就這麼幾十步,要是被衝進了身就麻煩了,還不如提前換長兵器。
站在蠻熊身邊的隊正,是他親侄子,身材與他相差無幾,只是人有點軸,腦子經常轉不過彎。
蠻熊沒回來之前,是人人欺負的傻大個,但如今,他是憾山都的隊正,是聖人最精銳的甲士。
更重要的是,沒人再敢欺負他,他也不用再考慮別的,只要殺人就行,因此特別珍惜自己的身份。
這考慮的事情少了,智商竟然正常了許多,他看著對面來的河東軍發出了傻呵呵的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