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拿著鼓槌,舞了兩下花手,頓時贏得滿堂喝彩。
隨後他冬的一聲敲下,眾人立刻跟著擺出了舞蹈的姿態。
慕容信長叮叮噹噹擊打了幾下編鉦,符彥卿也拍了一下扳,眾人立刻又換了一個姿態。
張昭開口唱道:“西涼伎,西涼伎,假面胡人假獅子。刻木為頭絲作尾,金鍍眼睛銀貼齒。”
還是唱的西涼伎,只不過不是元稹版,而是白居易版的,感情更加濃烈、悲傷。
鼓響,鉦鳴,板子噼啪,眾人隨著張昭的擊鼓和歌而唱。
“須臾雲得新訊息,安西路絕歸不得。泣向獅子涕雙垂,涼州陷沒知不知?”張昭繼續唱,氣氛開始變得悲傷。
正在擊鉦的慕容信長回頭介面唱到:“獅子回頭向西望,哀吼一聲觀者悲。”
符彥卿則手持大板,如狂般拍擊,人同胡旋一般,飛速旋轉。
“涼州陷來四十年,河隴侵將七千裡。平時安西萬里疆,今日邊防在鳳翔。”
這是眾將一起唱出來的,好多人的臉上甚至開始浮現出了淚珠。
只要他是人,就沒有不會為昔年河西隴右、安西北庭失陷而傷心者。也不會有人不懷念那個興盛的大唐。
此時雖然是武士權力最高的時刻,但也是榮耀盡失的時刻。
況且,從唐末到現在,亂了二百年,生民十存一二,皇帝換了幾十個,城頭大王不知變了多少,哪怕是武人,大多也已經厭倦了。
他們厭倦了朝不保夕,厭倦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被人殺死,厭倦了毫無榮譽的戰鬥,厭倦了胡虜日日南下。
他們也在渴望,渴望一個天縱英主,渴望一個太宗文皇帝來帶領他們收拾河山,取回該有的榮耀。
“遺民腸斷在涼州,將卒相看無意收。天子每思長痛惜,將軍欲說合慚羞。.縱無智力未能收,
忍取西涼弄為戲?”
一曲唱完,鼓樂驟停,蹈舞頓止,張昭手持鼓槌,看向屋中眾人。
“二百年了,咱們唐兒自相殘殺,爭奪權力,毫無廉恥的過了二百年了。
吾起自河西,奮力歸國,卻只見石氏屈膝胡虜,無恥賣國,有家回不得,有國歸不得。”
一席話,說的原後晉眾將都低下了頭。
張昭再擊大鼓,高聲說道:“朕,不希望子孫後代再像我們這樣蠅營狗苟。
不希望天下生民再如草芥一般,被肆意殺戮。
不希望胡虜視我等為弱者,肆意輕賤,敢打我們子孫的草谷。
誰能為某結束這亂世,使金甌無缺,為子孫後人搏出一個安樂祥和,富貴榮華的未來?
誰願意跟隨某家,堂堂正正的做個忠勇仁義之士,而不是被人稱為殺才?”
眾人聽完,紛紛跪地,齊聲大喊,“臣等願意!臣等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