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到現在,不說人人認為他是張昭的心腹,至少是脫不開關係。
至於這首漁家傲,也有很多人安到了範質的頭上,認為是他給張昭代筆的。
“諸君!諸君!範某若有那出口皆是千古名句的能力,何至於到現在未再有一首。”
關於這個,範質其實解釋過很多次了,但相信的人不多。
“相比起這位大王的詩詞,某其實更好奇,他為何要自稱天王?難不成真是河西缺少文華,他們不懂大王與天王的區別?
可從這漁家傲一詞看來,卻又沒這種可能,德潤兄去過河西,可否與某等說一說這張大王是何等樣人?”
德潤是劉濤的字,當初石敬瑭封張昭為韓王時,就是他和尚書盧導一起去傳旨的。
此時範質避而不談,盧導已經病重歸鄉,跟張昭接觸最多的,就是劉濤了。
《劍來》
不過,劉濤可不是範質,範質在河西呆了一年多,回來就被邊緣化,一直以來小心翼翼。生怕被打上了河西的烙印,
但劉濤不一樣,回來逢人就吹捧河西韓王忠不可言,要麼就說河西鐵騎遠勝契丹,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河西拿了好處,更回來就買了宅子和地。
不過這麼一來,反倒讓人不認為他跟河西有多少瓜葛了,這麼明顯的做派,顯然不過就是拿了錢幫忙吹捧而已。
“你李惟珍三句話不離河西,可是想要憑三寸不爛之舌,說得河西張王來朝請罪,若是如此,某倒是可以牽線。”
這話,可以說很有些大膽了,但眾人早已習慣劉濤的這種風格,李谷也哂笑著搖了搖頭,不過笑容中,略有深意。
“惜乎某才能不足,若是真有誰能化解朝廷與河西的恩怨,那必定是天大的功勞。”
眾人聽完,也都哈哈大笑。
李超李超兄弟是李谷的朋黨,渾然沒把這當回事,其餘入薛居正之類,也只是覺得李谷今天說話有點反常。
劉濤則是臉上鎮定,心裡砰砰跳,範質臉上的愁苦之色更甚,似乎在下著某種決定。
眾人一直歡宴到深夜,關於河西的討論完畢後,不知道李谷從哪裡得來了一支女伶舞樂,喜的李沼等人更加興奮,紛紛詩詞唱和,最後也都留宿在了李谷家中。
只不過安排眾人留宿的時候,一個僕役在李谷耳邊耳語了幾句,李谷於是直接將劉濤和範質安排在了遠離眾人的東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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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點點昏黃的燈光,在東廂房外晃動,俄爾,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不過只敲了一下,就戛然而止,因為門很快從裡面被開啟了。
劉濤袍服整齊的站在門口,他看著門外黑袍罩身的人把手一拱,“來者是魯國公馮司徒吧?快快請進。”
黑衣人走進門,摘掉頭上的黑色平上幘,臉型消瘦,鬚髮有些斑白,正是目前後晉三大文臣之一的檢校司徒,中書侍中,魯國公馮道。
馮道臉上出現了幾絲錯愕的表情,不過很快就隱去,他輕輕咳嗽一聲。
“老夫輔左於君上身側,倒是沒看出來,你劉德潤竟然還有大才,失職了啊!”
“天下之才何其多,如某這般,如過江之鯽,談何大才?可道公今深夜親至,想來大寧宮中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