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稚魚的呼吸猛地停滯一瞬,卻又有些嘲諷地想,怎麼不算陰魂不散呢,一個佔據了她人身體的孤魂野鬼。
可越是覺得疼痛難忍,她越會微笑。
“原來是南初小姐,那就讓給你吧。”她不顧顧胃部的絞痛,將手中的食物放在一旁落滿白色花瓣的長椅上,不帶任何惡意地開口詢問:“是要放在謝稚魚的墓前祭奠麼?”
才剛轉過身,身後就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
謝稚魚快走幾步,蹲下身。
面色蒼白如紙的女人抓住了她的手腕,隨著瓷白臉頰滑落的,分不清是雨水還是什麼。
謝稚魚側耳細聽。
“……不去醫院。”
雨傘墜地,來自昏沉天際的雨傾盆而下。
衛生間內的水聲停止,謝稚魚端著冰水走了出來。
南初濕漉漉地躺在沙發上,嘴唇不時開合,露出淌著深紅的舌間,只錯眼一瞬,瑩白的脖頸上就攀爬上滾燙的粉。
她解開女人胸前的紐扣,露出一點細膩的風光,將冰冷的毛巾搭在她的額頭,引來女人不知道是舒緩還是痛苦的輕哼。
桌子上擺放的桂花釀已經涼透,謝稚魚暫時沒有心情理會,只是靠在沙發一角看著天花板。
在重生的這段日子裡,她曾經想過很多遍,如果她十年前沒死,那她和南初現在又會是什麼光景?
也許會成為一對分分合合無數次的怨侶,直到最後的愛意耗盡,兩人相看兩厭。
或許終於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在某處相遇時點頭微笑,眼中全是冷漠。
沒有第三個結果。
她當然也曾幻想過無數次自己和南初共同走向婚姻殿堂,可電話那頭永遠的忙音,毫無陪伴的夜,參加同學聚會時在門外聽見的嘲諷話語。
那時南初就坐在主位,一句話也未講。
她伸出手,細致描繪著女人精緻的眉眼,滾燙的熱氣透過冰冷的指尖。
“如果一小時內不退燒,我就把你送去醫院。”她將毛巾重新浸入冰水中。
等再一次抬起頭時卻發現沙發上的女人正擰眉看向她,語氣如同雪山深處交錯的寒冰:“你又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