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保持著蜷縮的姿勢一動不動,她將頭靠在觸感溫潤的盒子上,聲線沙啞又溫柔地說著什麼。
“魚魚,不要再生氣了。”她伸出手撫摸著,就像撫摸愛人的脊背,“和我說說話吧。”
滿室寂靜,只有牆上的時鐘還在嘀嗒聲響。
“怪我,居然忘記買你喜歡的甜食回家了。”她突然站起,卻因為保持一個姿勢長久不動而晃動了一下。
南初拿起傘下樓。
街道兩側種滿綠白色的花樹,每次下完暴雨,都是清潔工人最煩惱的時候,花瓣會被人踩碎發黃,或者掉落在路過之人的傘面上。
謝稚魚小心躲過腳底的水窪,將手中列印好的資料抱緊。
路邊亮起昏黃的燈光,一家店面映入眼簾。
她走了過去:“老闆,給我來一份桂花……”
“來一份桂花釀。”
潮濕的雨伴隨著似有若無的香氣,口罩遮住了下半張臉,只能看見握住傘柄的手指修長而纖細,指尖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兩位客人,你們運氣真好,剛好還剩最後兩份。”店老闆熟練打包好後看向兩人。
謝稚魚沉默不語,只是往另一側靠了靠。
“再給我來一份茯苓糕。”謝稚魚輕瞥了一眼遠去的背影,不需要再繼續惡語相向,這讓她鬆了口氣。
前方的背影踉蹌,手中的桂花釀掉進了水窪之中,她毫不在意褲腳沾上的雨水,只是蹲下身試圖將東西撿起。
謝稚魚站在原地,踟躕片刻,還是決定離開。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今天早上就是她們之間的最後一面。
女人擋在她的面前,沒有打傘,已經濕透的發披散在身後,卷翹羽睫被水沾濕,水珠纏纏綿綿繞過眼尾,那雙被粉絲觀眾描寫為淬著碎冰的眼眸被雨淋濕,沉沉看著她,又好像什麼都不在她的眼中。
“多少錢?我出十倍。”南初見這個戴著口罩躲在傘下的人沒有說話,又毫不猶豫地喑啞開口:“二十倍。”
謝稚魚朝後退了一步,實在無法忍受她現在這種什麼都用錢來解決的方式。
“就算五十倍,我也不會答應。”
南初的眼神迷濛了片刻,又很快恢複了平靜的厭倦:“原來是你,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