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渡道:“應該是吧,不過我還是覺得奇怪,但是又說不出來,我每次喝藥的時候,都覺著有一股腥味,像是血的味道。”
夜行舟心虛地嚥了咽口水,仍然面不改色道:“沒有吧,許是你聞錯了。”
“不說這個了,”濮陽渡道,“方才表哥同我說,錢管家挺擔心我的情況,所以……”
夜行舟問:“所以你想去翎都?”
濮陽渡道:“我想回去濮陽府看看,你想去嗎?我聽你的。”
夜行舟依著他的心思,道:“好,我們一起去翎都。”
——
柳懷民涉嫌貪汙受賄,尚雲錦幾次去晉王府求柳無香救柳懷民她都未曾答允,只輕飄飄地說生死有命。
非但如此,柳無香生怕柳懷民的事會牽連自己,夜承玦派人審問她時,她不光提供了柳懷民的罪證,還始終保持同樣的說辭:“我已為人婦,柳家的事與我沒有幹系?”
不過幾日柳懷民就被定了罪,尚雲錦帶著兒子去刑場給他送行,哭天喊地,悲痛萬分。
柳懷民一死,夜承玦便下旨讓尚雲錦和柳成泯遷居枷山那樣的窮山惡水之地。
尚雲錦咽不下心中那口氣,臨行前去王府數落柳無香的不是。
青葉擋在柳無香面前,柳無香從容不迫道:“沒事青葉,你先去給尚姨娘泡杯茶。”
青葉一走,尚雲錦抬起手作勢就要朝柳無香打過去,柳無香飛快地握著她的手,嗤笑一聲,道:“尚姨娘,這是王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也不是從前那個任由你欺辱的廢物,我如今可是聖上親封的誥命夫人,你如此失態,就不怕聖上治你的罪嗎?”
說完柳無香松開尚雲錦,拍了拍尚雲錦的肩膀,攏了攏她的衣襟,笑得更加燦爛道:“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為成泯想想。”
尚雲錦一把推開柳無香:“你少在這兒假惺惺,你太狠毒了?你陷害我父還不夠,還誣告自己的父親,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我狠毒?”柳無香冷哼了一聲道,“你太可笑了!如今就算沒有柳家,沒有夜欽,沒有王府,人人見了我也要喊我一聲柳夫人,這些都是我自己爭來的,我有什麼錯?
“錯的人是你,你錯就錯在太天真了,你以為依附男人就能一世無憂嗎?你錯了,所有的痛苦、磨難,都是那些賤男人帶來的,該遭報應的是那些無情無義鐵石心腸的賤男人才對,若不是我父親執意納你為妾,我母親就不會含恨而終,我就不會在府上看你這麼些年的臉色;還有夜欽,若不是機緣巧合之下被我知道了他的惡毒,今日萬劫不複的人就是我。
“時人皆說,夫為妻綱,女子要以丈夫為天,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於女子而言,這是至高無上的美德,原先我也是這麼想的,可他竟然狠心要害我的孩兒,取我性命,於是我便想通了,我偏不要低到塵土之中任人踐踏,逆來順受行不通,我就自己爭,誰敢阻撓我,我絕不放過。”
若不是親耳聽到柳無香說出這些話,尚雲錦都不知道柳無香心思居然這麼深,她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柳無香,道:“你瘋了,你簡直瘋了……”
柳無香道:“我沒瘋,我只是想通了而已,人總是要為自己打算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不多時夜聽鶴便小跑著過來找柳無香,嘴裡還咿咿呀呀地喊著娘親。
看到夜聽鶴之後,柳無香立馬換上一副慈愛的笑容,命人送走了尚雲錦之後,就牽著夜聽鶴離開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