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冷戰
從曜山到翎都,路途勞頓,一路顛簸,夜行舟時常頭暈目眩,大多數時候都靠在濮陽渡肩頭小憩。
濮陽渡看著夜行舟面無血色的臉,擔心再這麼趕路下去他身子骨吃不消,打算找個近處的旅店歇著。
夜行舟說話的聲音都輕飄飄的,就像空中飄著的柳絮,走起路來也是軟綿無力,隨時都會摔倒似的,濮陽渡直接將他背起,夜行舟驚呼道:“你做什麼渡?”
濮陽渡道:“到旅店還有些時候,我揹著你你去。”
夜行舟道:“我自己能走,再說這兒這麼多人呢。”
“怕什麼?我們又沒幹什麼,”濮陽渡笑了一聲道,“你要是覺得不自在的話,閉上眼睛裝睡就看不到了。”
夜行舟眼前越來越花,沒一會兒還真就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旅店的榻上了,但是濮陽渡沒在,估計是出去買東西去了。
夜行舟趁著濮陽渡不在,解開衣衫,再次強忍著劇痛那小刀割開心口,取出一小碗心頭血。
隨後又拿紗布纏住傷口,還不等他纏好,濮陽渡就冷不丁地回來了,手裡還拿著剛買來的熱氣騰騰的點心。
一開門濮陽渡就傻眼了,只見夜行舟胸前的紗布還滲著血。
夜行舟飛快地整理好衣衫,驚慌道:“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濮陽渡沒回答他的話,而是慢慢走近,看著桌上那隻他平日裡喝藥的碗盛著血,他忽而蹙眉道:“你在做什麼?”
夜行舟想把那碗血藏起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濮陽渡突然冷笑了一聲,道:“我說怎麼我每回喝的藥都有一股血腥味,合著我喝那些藥的藥引是你的心頭血是吧?”
“我……”夜行舟想解釋,但是又無從開口。
濮陽渡兀自紅了眼眶,質問道:“你什麼意思?同情我嗎?”
夜行舟起身拉住濮陽渡的手道:“不是……”
濮陽渡甩開了夜行舟的手,道:“我從來坦蕩,拿得起放得下,不稀罕誰的同情,我不是為了討你一碗心頭血才從曜山跑來死皮賴臉地挨著你,你要是實在拎不清,咱兩就此別過,往後兩清,誰也別礙著誰。”
說完濮陽渡的一滴淚“啪嗒”一聲砸在地上,幾不可聞。
隨後濮陽渡把買來的點心放在桌上就要離開,“渡。”夜行舟想挽留他,濮陽渡鬱悶地低聲道:“我就出去透透氣,你別跟。”
濮陽渡並沒有走遠,而是在附近的酒肆喝酒,一直到天黑人都走光了濮陽渡也沒有要走的打算。
店家見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上前提醒道:“客官,我們這兒要打烊了,你要是沒喝盡興的話,要不明兒再來?”
濮陽渡不滿道:“我又不是不給錢,你只管上酒就是了。”
店家道:“不是錢的問題,這人都走光了,我們做生意的也得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