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琵琶弦斷,割傷了秋棠的手指,樂聲戛然而止,宇文博頃刻間變了臉色,看向秋棠的雙眼充滿了殺意,加上濃厚的眼妝看了更教人心頭發顫。
秋棠被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立馬跪下認錯,驚慌道:“小人該死,掃了侯爺的興致。”
宇文博最厭恨的就是興頭上被人潑一盆冷水,他冷酷地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秋棠,冷聲道:“芙蓉在的時候,可不會出這樣的差錯。”
秋棠顫聲道:“都是小人的錯,小人該死。”
宇文博道:“行了,你回去吧,往後不必再來我府上。”
等人走了之後,宇文博徹底沒了飲酒聽曲兒的興致,本來想著夜行舟去青樓聽過十面埋伏,是有相同志趣可以一同飲酒談天的,但是出了這樣的岔子之後,他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翎都除了芙蓉以外就沒有會談琵琶的姑娘了嗎?毛手毛腳的,總敗人興致,”宇文博臉色很不好看,“行舟,今兒我乏了,這酒,等改日我尋到技藝高超的樂師之後再請你喝。”
“那孫兒就先告辭了。”夜行舟並沒有因為宇文博的陰晴不定而有絲毫不悅之色,一是不敢,二是他還在查芙蓉的案子。
從宇文博府上出來之後,鏢局的人一路護送著夜行舟和蘇璟回去。
蘇璟道:“還以為侯爺是個好相與的人,沒想到這麼一下就翻臉了,你看見他方才的眼神了沒有?就像是要把秋棠姑娘生吞活剝了一樣。”
夜行舟當然看到了,只不過是斷了根琵琶絃音樂被打斷了而已,他居然會發這麼大的火。
之前夜行舟曾聽人說過,宇文博愛琵琶如命,要求十分嚴格,莫非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回如此不悅?難道他對琵琶已經到了有一點瑕疵的地步都不行了嗎
夜行舟道:“看到了,琵琶弦斷之前和之後,完全就像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
蘇璟道:“方才我都替秋棠姑娘捏了一把汗,也不知道她現在平安回去了沒有?對了大人,你瞧著侯爺臉上抹的粉和上回咱們在芙蓉指甲裡看到的粉像不像?”
夜行舟搖了搖頭,一點頭緒都沒有,道:“我也不知。”
回房之後,夜行舟完全睡不著覺,若是真如宇文博所說,這麼看中芙蓉的琵琶技藝,怎會痛下殺手殺掉芙蓉?難道是芙蓉在他府上彈琵琶時也出了什麼岔子,宇文博一怒之下就將人殺了嗎?
而且他派去青樓打探訊息的人都說過芙蓉和秋棠之間是有點兒恩怨的,芙蓉和蕭鶴然相好,但是秋棠也心悅蕭鶴然,要說秋棠因此和芙蓉殺了她也不是不可能。
還有蕭鶴然,此人著實怪得很,不知道背地裡搞了些什麼鬼。
夜行舟頭疼得厲害,天熱之後夜裡蓋被子不是不蓋被子也不是,怎麼著都不舒坦,他翻了個身,一個黑色蛇頭正對著他的正臉。
夜行舟被這冷不丁兒地嚇得驚呼了一聲,黑蛇忽而化作人形,看著夜行舟受驚的樣子好笑地笑出了聲,調侃道:“又不是第一次見到蛇,至於嚇成這樣嗎?”
雖然反應過來了來者是誰,但夜行舟仍然驚魂未定,瞪了濮陽渡一眼,道:“你能別這麼冷不丁兒地冒出來嚇人嗎?”
濮陽渡沒接他的話,道:“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