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舟沒有和他爭辯，翻過身背對著他，道：“睡吧。”
濮陽渡這才起身滅了燈，隨後躺在與夜行舟相對的榻上，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睡著了。
只是這裡實在詭異，陰森森的，夜行舟翻來覆去好半天都睡不著，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看，而且這種感覺十分強烈，但是他又不敢起身去檢視，畢竟汴涼可不比別的地方，萬一真的碰上了什麼不幹不淨的東西，說不定他也會和先前那個馮刺史一樣不知所蹤。
半夜的時候，夜行舟肚子絞著痛，愣是把他給痛醒了，而且還痛出了一身的冷汗，夜行舟疑心是之前吃那些惜肉吃壞了肚子。
他輕手輕腳地起身，準備去找茅房，剛開啟門，門口赫然站立著一個人，夜行舟嚇得驚呼了一聲，那人突然提起一盞燈舉起來，夜行舟這才看清他的臉，是跟在老太身邊那個痴痴傻傻的漢子。
夜行舟這才放鬆了警惕，道：“這麼晚不睡，怎麼跑這兒來站著了？”
漢子聽不懂他的話，含著一根手指盯著夜行舟笑。
夜行舟這才記起來他是個傻的，聽不懂人話，但他還是抱著點期許，道：“這位小哥，你知道茅房在哪裡嗎？”
漢子不偏不倚地聽懂了茅房這句，給夜行舟比劃了半天夜行舟才看懂他的意思，順著漢子的指路找到了茅房。
茅房不大，但是一進來夜行舟就打了個寒顫，夜行舟一抬眼就看到有一雙綠色的眼睛在盯著他看，被他察覺到之後那雙眼睛就飛快地消失不見了。
夜行舟被嚇得一激靈，頓時整個人都精神了，他連忙解決好快步走出茅房，但是大堂內就只有他和那個痴傻的漢子。
夜行舟問：“你方才可有看見什麼人？”
漢子沒聽懂，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夜行舟，一邊含著手指一邊流口水。
夜行舟從漢子臉上看不出什麼端倪，心道：“莫非方才盯著我看的是這個漢子？”
可是不對啊，方才盯著他看的那雙眼睛明明是綠色的，但是漢子的眼睛和旁人一樣是黑色的，不應該是他才對。
夜行舟驚魂未定地回到房中躺下，濮陽渡正睡得沉，夜行舟不好叫醒他，只能自個兒去想方才發生的怪事，原本他還以為是自己多慮了，但是在茅房看到那雙眼睛之後，他就確定了剛才在房中的確是有人在看著他，但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又或許根本就不是人？
這麼一想夜行舟立馬寒毛倒豎，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但是一連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他已經疲憊得不行，又困又不敢睡。
突然濮陽渡翻了個身，察覺到濮陽渡還在房中，夜行舟緊繃著的神經才稍微緩和了些，好歹濮陽渡也是神官，有他在自己總不會有性命之憂。
——
翌日，大雨。
雨拍打著屋頂上的房瓦，噼裡啪啦的，吵得人無法入睡，眾人一大早就被雨聲吵醒了。
夜行舟根本就沒睡好，昨日還夢到自己被綠色眼睛的惡鬼纏身，幸虧今日被雨驚醒了，要不然還不知道要被噩夢糾纏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