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璟見夜行舟的臉色不好，道：“大人，你昨日沒睡好嗎？”
夜行舟：“做了個噩夢而已，不打緊。”
不光夜行舟沒睡好，同行的隨從都沒睡好，蘇璟也是，昨日自從躺下之後就噩夢不斷，不光如此，而且一整夜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看。
夜行舟看到蘇璟的臉色之後吃了一驚，道：“怎麼你臉色也這麼差？”
蘇璟道：“不瞞大人，我昨夜也沒睡踏實。”
怪了！
濮陽渡倒是不覺得驚訝，徑直走到桌旁坐下，沒一會兒的功夫老太就拿著熱湯過來了，還吩咐痴傻的漢子端了惜肉過來。
雖然那漢子痴痴傻傻的，但是卻能聽得懂老太的話，夜行舟以為這是他們在一起生活久了産生的默契，所以並沒有太在意，客氣道：“勞煩你了，和我們一起起這麼早。”
老太眼睛都睜不開，口齒含混道：“老身每日都是這個時辰醒的，不必太在意。”
看到老太布滿皺紋的臉和緊緊眯在一起的眼睛，夜行舟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從昨日來到這裡開始，老太就一直眯著眼睛，根本就看不到她的眼睛是什麼顏色。
但是夜行舟並沒有多問，萬一昨晚上的那東西還在屋內的話，自己這麼一問豈不是打草驚蛇。
蘇璟喝了口熱湯，道：“對了店家，驪坪縣距離這裡還有多遠？”
“驪坪縣？”老太疑惑道，“你們要去驪坪縣？”
蘇璟道：“對啊，驪坪縣是汴涼水禍最嚴重的地方，我們得去看看情況，好及時上報給朝廷。”
“驪坪縣可是個索命的地方，會吃人，凡不是汴涼人去了都會不知所蹤，去不得，去不得啊。”老太說話的時候，一直在似有若無地往濮陽渡那邊看。
濮陽渡仍然和昨日一樣，對老太端上來的熱湯和惜肉不屑一顧，筷子都沒有動一下。
似乎是察覺到了老太的疑慮，夜行舟再一次解釋道：“我這朋友自小錦衣玉食，吃慣了滿漢全席，挑食得緊，你不必在意他。”
老太道：“既然如此，喝些熱湯也是好的，要去驪坪縣的話，一路寒風陣陣，沒有熱水暖暖身子怕是挨不到那邊去。”
濮陽渡嫌棄地用勺子在湯碗中攪了幾下，十分寡淡，跟大白水沒什麼區別，但是湯面上還浮著幾圈油珠。
濮陽渡嫌棄地把勺子往桌上一扔，道：“你管這叫熱湯？我府上的家僕喝的湯都比這好上數倍，我喝的湯，自然只會更金貴，須得加上好的人參，當歸，茯苓，我跟你們不一樣，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湯我都喝得下去。”
“……”老太頓時啞口無言。
反倒是蘇璟被濮陽渡這番話惹惱了，道：“我知道濮陽公子家財萬貫，什麼好東西都見過，但也沒必要如此作踐別人的心意吧，主家好心給你熱湯熱食吃，你卻如此不懂禮數，簡直有失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