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夜行舟狐疑地看著漢子,道:“敢問閣下是?”
漢子道:“我是馮文遇,早先也是奉命前來汴涼賑災。”
話音一落馮文遇就痛苦地搖了搖頭,夜行舟聽說過馮文遇的事,先前為了賑災,馮文遇奉命出任汴涼刺史,可等他去了汴涼之後便沒了音訊,夜行舟以為他早就遭遇不測了,沒曾想他竟然瘋瘋癲癲地留在安南。
夜行舟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變成先前那副痴傻的模樣?”
馮文遇痛苦地指著一旁只剩一張人皮的老太,解釋道:“我一來安南就遇到了老太,她為人熱情,即便安南環境如此清苦,可她仍然熱湯熱食地款待我,起初我以為她是好心才會做這些,可是漸漸的,我就發現了不對勁。”
夜行舟繼續問:“如何不對?”
馮文遇:“她給我吃的那些熱湯熱食,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飯食。”
“不是普通飯食,那是什麼?”夜行舟看了一眼旁邊的濮陽渡,疑心他知道些什麼,否則那日在思南,他不會這麼抗拒老太拿來的湯食。
馮文遇:“是人肉。”
“……”夜行舟皺緊了眉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馮文遇。
馮文遇繼續道:“屋裡那些惜肉,全都是老太用汴涼成年男子的肉製成的,那湯,是老太用汴涼成年男人的肉熬成的人油煮出來的,長時間食用會使人變得痴傻呆滯。”
聽了馮文遇的話,夜行舟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
馮文遇:“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讓外來者知道汴涼的秘密。”
濮陽渡問:“你是說‘河神’假冒神官招搖撞騙這事嗎?”
馮文遇這才注意到濮陽渡,道:“正是,那老太就是‘河神’的真身。”
濮陽渡沒再繼續說話,遞了張帕子給夜行舟,道:“擦擦吧,髒死了!”
夜行舟拿過帕子,道:“你從什麼時候知道他就是河神的?”
濮陽渡如實答道:“從第一天在這裡,他遞過來的那碗熱水開始,我就所有懷疑,直到蘇璟給他銀子,他被銀子灼傷,我才肯定汴涼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就是他在作祟。”
夜行舟胃裡一陣翻騰,又是一頓吐,好半天才艱難道:“此話怎說?”
濮陽渡道:“金銀會灼傷修行淺的次等妖孽,這事只有少數神官知道。”
夜行舟痛苦地捂住肚子,他身子骨本就留有病根不怎麼硬朗,經過這麼一折騰整個人都要死不活的,他費力道:“可他既然能化作人形,修為應該不會差到哪兒去吧。”
濮陽渡:“那老太不是他修煉出來的人形,而是他附身的宿主,真正的老太早就已經死了,他佔用了老太的屍體。”
聞言馮文遇恍然大悟,氣怒地往地上錘了一下,憤恨道:“難怪,難怪汴涼的陰氣這麼重,原來全都是拜‘河神’所賜。”
濮陽渡看向馮文遇,道:“不過你的命倒挺硬的,知道了這麼多,那隻臭鯰魚居然沒有取你性命。”
“不是不取,而是他取不了,”馮文遇道:“來汴涼之前,我特意去找大師求了一張平安符紙,把符紙燒成了灰兌水喝了,所以他殺不了我。”
濮陽渡:“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