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渡道：“難道你們人族的男人都跟你一樣討人嫌嗎？”
夜行舟自知跟濮陽渡說話討不著便宜，便也不說調笑的話，道：“濮陽公子，我怎麼覺得你對我有敵意？先前第一次在濮陽府見面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感覺。”
濮陽渡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謊話，道：“你感覺錯了吧，你只不過區區一個凡人，有什麼值得我敵對的？”
夜行舟身上的黑蛇刺青在水裡十分紮眼，濮陽渡盯著他身上的刺青有些走神，他想不通夜行舟為何會把自己的真身刺在身上。
濮陽渡假裝不在意地問道：“身上的刺青不錯，什麼時候刺的？”
自從九歲寒冬時沐浴回來，再也找不到小黑蛇，以為小黑色被捕蛇者害死之後，夜行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就畫了小黑蛇的丹青畫，自欺欺人地找丹青手把小黑蛇刺在身上，就好像小黑蛇一直都像從前一般纏在他身上沒有離開過一樣。
夜行舟為人謹慎，自幼遵從長輩的教導，刺青是夜行舟做過最叛逆的事。
知道夜行舟在身上刺了這麼大一塊刺青，夜洵澈就確認了孟春熙說的夜行舟養妖蛇一事是真的，親自執板子，打了夜行舟幾十板子，夜行舟險些丟了性命，是阮然苦苦哀求才撿回了一條命。
而後夜行舟僥幸活下來，卻落得一身病骨，從小被喂著藥長大的。
夜行舟雙手閑適地搭在浴池的石壁上，如實道：“幼年時刺的。”
濮陽渡問：“蛇可不是什麼風評很好的動物，為什麼會刺一條黑蛇？”
夜行舟道：“我自己心裡喜歡，就刺上去了，哪有這麼多為什麼？”
喜歡？
濮陽渡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來夜行舟為何又要害他，又要把他刺在身上，還莫名其妙地說什麼喜歡這種鬼話。
還不等濮陽渡想個明白，夜行舟就好奇地問了白天的事情，道：“今日白天眼看著那鯰魚精就要從漩渦裡面逃走了，你是怎麼把鯰魚精從漩渦裡逼出來的？”
濮陽渡：“你還記不記得上回我找附近的船家借過一條船？”
當然記得，當時夜行舟還以為濮陽渡是閑來沒事悶得慌才來了這麼一出。
夜行舟：“記得。”
濮陽渡繼續道：“就是那日在河上，在河裡頭佈下了幾道神印，那神印的金光不強，但是對付這個弄虛作假醜貨足夠了。”
夜行舟忽而笑了一下，濮陽渡問：“你笑什麼？”
夜行舟道：“難怪那日你這麼有雅興，在渾濁不堪的河水上泛舟，原來是這個緣故。”
泡完澡之後，濮陽渡從池子裡起身，還帶出來好些霧氣，他把打濕的頭發撩起來，露出了修長的後頸和後背，他的後背和手臂上都有明顯的燒傷，很快他就放下了頭發。
雖然濮陽渡撩起頭發再放下的動作很快，但是夜行舟還是眼尖地看到了他後頸上那道紅色的印記，和小黑蛇身上的那道印記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