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濮陽渡一早就在王府門口等著了,但是卻遲遲不見夜行舟出來。
濮陽渡逐漸沒了耐心,掀開轎簾,朝站在門口的蘇璟發難道:“你到底有沒有去跟你家公子說我在等他?他怎麼還不出來?”
蘇璟客套地笑道:“已經說過了,大人很快就出來了。”
“最好是。”濮陽渡道。
許久,夜行舟才從府上出來,濮陽渡的隨從給他引了路,道:“大人這邊請。”
夜行舟看著隨從指的轎子,不用問他都知道轎子裡面的人是誰,道:“你家公子能願意讓我和他坐同乘轎子嗎?”
還不等隨從答話,濮陽渡冰冷的聲音就從轎子裡面傳了出來:“趕緊上來,再磨磨蹭蹭的還要耽擱到什麼時候?”
聽到濮陽渡的話,夜行舟才上了轎子,和濮陽渡相對而坐,剛坐穩濮陽渡就哼笑了一聲,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墨跡的人,收拾這麼久,不會還學著女子抹粉了吧?”
夜行舟莞爾,道:“畢竟是跟著神官一同辦差,自然應該多費些功夫打扮以盡禮數。”
“哼,”濮陽渡輕飄飄地從他身上移開視線,道:“昨日你是故意的吧。”
“什麼?”
“你早知皇帝會讓我去汴涼,也猜到我會拉你下水,所以提早就準備好像皇帝求親了吧,”濮陽渡單手撐著下巴,道:“夜行舟,你膽子好大呀,敢算計我,你是嫌命太長了嗎?”
“公子想太多了,我又不是先知,豈能料到你會讓我和你一同前去汴涼,再者說,我和玥兒從小一起長大,早就答允過要娶她的,就算不是昨日,我也會另尋機會向皇上求親。”
濮陽渡:“最好是這樣。”
夜行舟背靠著轎子淺睡養神,濮陽渡拿出隨身帶著的花生,剝殼時發出細微的聲音,一聲兩聲也就罷了,偏偏這聲音一直在,就沒停過。
夜行舟一睜眼就看到濮陽渡在專注地剝花生,道:“旁人出遠門都是帶幹糧,公子怎麼帶這麼多花生?”
濮陽渡嚼著嘴裡的花生,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本尊的事兒你少管,少問。”
趕了好幾日的路才到汴涼的地界,一到汴涼就變了天。
在路上或多或少還能見著點兒眼光,雖然不暖和,但好在是亮堂,但是汴涼霧雨濛濛,天色還昏沉,實在是壓抑得緊,難怪來過汴涼的人都說這不是個好地方。
蘇璟看著周遭的的環境,放眼望去都沒個人影,這還青天大白日的就已經黑成這樣。
蘇璟不自覺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道:“大白天的這天色就這麼陰沉,陰曹地府也不過如此了吧。”
抬轎子的隨從也沒見過這種天色這種環境,道:“不光天陰,這放眼望去都不見有人煙,實在是詭異。”
聽到蘇璟和隨從的話,夜行舟掀開轎簾朝外面看去,外頭霧濛濛的,還有一片密林,明明捱得很近,可是卻連那林子裡的一片葉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