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嬤嬤尷尬一笑,低頭道:
“額……大公主方才……不小心用馬球杆打到了清河郡主,將郡主從馬背上撞下來了。現下正在——”
“訶息受傷了嗎——”聞淙只問。
石嬤嬤略顯詫異地抬眉:
“沒有……”
“知道了,孤去清河郡主處走一趟。”
聞淙奔波一日,連東宮的門檻都未踏入,便又轉身上了馬車。
車簾放下,喬柯又一次欲言又止。他嘆息一聲,沖石嬤嬤感慨道:
“咱們殿下,還真是見不得大公主受一點委屈。”
說完,他沖車夫道:
“走吧。”
喬柯也翻身上了馬。
“伺候人都不會?”
赫舒正端著熱水替清河郡主用手帕敷傷,一側的郭夫人忽而說道。她身邊的侍女眼珠一轉,立時上去踹她一腳。赫舒手中滾熱的水立時從銅盆中潑了出來,不少都澆在自己身上。
訶息猛地站起,立時又被郡王府裡的侍人按著坐回椅上。
赫舒身上灼痛,險些要叫出聲,可郭夫人一眼瞪視過來,小小的姑娘便又忍住不敢出聲了。
清河在枕枕上,一手扶著熱手帕,捂著自己受傷的額角。她恰時地呻吟一聲,郭夫人連忙坐在她手邊問一句:“淼兒,又怎麼了?”
赫舒還跌坐在地上,懷裡抱著銅盆。郭夫人死死盯著她,侍女見狀,立時上去打她一掌。
“我說你們色然人還真是蠢笨,”那侍女陰陽怪氣地說道,“怪不得人牙子都鮮少販賣色然奴隸……養這種笨手笨腳的小蹄子在府裡,恐怕也只能養幾頭牛了……”
赫舒怯生生地看向她,知道自己被罵,卻聽不懂被罵了什麼。阿月看一眼郭夫人,見她恍若未聞,便又蹬赫舒一腳,罵道:
“你這韃子還敢瞪我——一個色然人,真以為自己攀上太子那根高枝就能當鳳凰了?我們郡主是琅琊郡王的女兒、我們夫人是琅琊郡王的遺孀!郡主身上流的可是聞氏血,你們身上流的是什麼?牛羊的血嗎?”
“阿月!”她罵的大有殺雞儆猴、指桑罵槐之意,郭夫人一直等她罵完才開口,心情一時暢快,又裝好人:
“莫要口出狂言,這可是訶息大公主的侍女。”
她隨即又轉向訶息,說道:“公主身邊的侍女年紀太小不懂事,伺候不好我淼兒,想必也伺候不好公主和太子殿下。不如便將這小奴婢留下來,妾身讓府內嬤嬤親自教導。”
赫舒聽不明白,只抱著銅盆在地上嗚咽。她正想用手背擦去眼淚,忽而發覺手背上已燙得一片紅腫。
阿月見狀嫌惡皺眉,便拽著赫舒的領子將她拽起,巴掌便要招呼上去:
“還敢哭?你這蠢物——”
“不準打她——”訶息又一次站起來,侍人一時不察讓她掙脫了出去。她徑直朝阿月撲過去,按著她兩側的肩膀便如角鬥般將她往地上摔。阿月驚慌大喊,連枕上的清河郡主都驚得起身。幾個守衛立時上前,幾下便將訶息從阿月身上扒下來。
“不許打她!你們誰都不許打赫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