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古不化的傢伙,瞧不起我們這些譜代、外樣眾嗎?殊不知主公已經厭煩你們了!”駒井政武的目光只在今井信浦的臉上停留一瞬,就立刻轉到另一個方向,恰好看到坐在軍帳邊緣的春日虎綱、馬場信春、工藤祐長、飯富昌景等新譜代也在努力思考著。
飯富虎昌眯著眼打量重臣,如武田信繁、武田信廉、一條信龍、小山田昌辰等武田晴信提拔重用的新一門、譜代們都不說話,於是試探道:“真田彈正視我武田家戰略如兒戲,這個罪過可不小啊!”
吉良赤備的強大威力讓他意識到自己計算錯誤,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武田晴信煩惱的思索著:“吉良軍主力之強悍大大出乎本家的預料,攻擊海津城的別動隊一失,失去側翼的保護會不會……糧道!”
武田晴信面色急變的同時。駒井政武似乎也想到同樣的問題。想到這個可能性的還有幾個人。工藤祐長就驚呼道:“塩崎城、屋代城可能有危險!”
飯富虎昌急得跳起來大呼一聲:“主公,就讓我虎昌親自率軍支援吧!”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駒井政武說道。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來不及了?”飯富虎昌十分憤怒,他有理由相信此人是在公報私仇,因為十幾年前他曾經嘲諷過駒井政武,在他看來此人就是典型的偽君子。
因為一次嘲諷就記恨十幾年,以至於這十幾年來一直被這傢伙使絆子,飯富虎昌提出的多數建議都會被他攪黃掉,如今他趁著大傢伙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提議出陣還是被他插嘴。大好的立功機會也不讓他得到,簡直可惡!
駒井政武沒有多計較飯富虎昌的表情,稍作整理就說道:“以吉良軍的用兵思路來看,多半是針對本方糧草要道為目標做出進襲計劃,目前貿然派兵支援,很容易遭遇對方赤備的截擊突襲,如此一來為了防止突襲,派出的別動隊數量就不能低於三千,若援救塩崎城的軍勢太多,村上義清隊向後撤退與旭山城內敵軍匯合。再聯合攻擊本方大營又該如何是好?”
“三千就三千,少這三千人還怕他們能攻過破本陣嗎?高白齋不會是在妄自菲薄吧?”飯富虎昌與他較上勁。你說三千擔心本陣,那我就直說少了三千對本陣沒太大影響。
“本方的計謀卻是以拔出千曲川南岸所有吉良軍一方據點,本方在形式上本就處於劣勢,使得本方很難跨越犀川騷擾吉良軍,一旦分兵守備糧道,主力能否頂得住吉良軍的猛攻,亦或是敵方分出一部主力協力村上義清隊攻略塩崎城城,或繞過塩崎城直插信濃大後方,屆時又該如何是好?”駒井政武的眼睛始終盯著沉默的武田晴信,對於他來說飯富虎昌就是個咋咋呼呼的蠢蛋,打仗或許是一把好手,謀略可就差出他不知多遠。
沉默良久,武田晴信輕嘆一聲道:“讓真田幸隆隊協助防守兩城吧!命令小県軍內國人眾協力保護糧道,軍役帳就走正常的規矩吧!另外,政武做下準備,本家要與吉良左兵衛督商討和談事宜!”
武田家臣團聞之色變,何曾見過武田晴信輕言後退的時候,飯富虎昌急切道:“主公!您這是要撤退嗎?大戰未開您不能輕言後退啊!”
“臣下謹遵諭令!”駒井政武直接無視對面的飯富虎昌,連看都不看就起身退下。
“兩手準備而已!虎昌及諸君不必擔心,我武田家不是貧弱不堪的諏訪家,那吉良左兵衛督也不是當年的本家,請諸君放心……”武田晴信自信滿滿的安撫下眾多臣僚。
過了許久家臣們紛紛退下,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出現在他的身邊,用乾巴巴的聲音說道:“主公!臣下已經調查出來了,吉良赤備突襲真田軍的時候,真田幸隆在指揮……”
“這個問題先放在一邊,說說吉良赤備的活動情況。”
“是!吉良赤備的行蹤比較詭秘而且他們似乎受到一隻忍軍的保護,使得在下靠近刺探情報的機會幾乎不存在,目前可以確定的是赤備大將設樂貞通指揮能力很高,赤備中的勇將瀧川時益、島時勝、長坂信政等人十分活躍,在突襲真田彈正的軍勢時這幾人表現極為重要……”
“說重點!”
“吉良赤備的行蹤詭秘,尤擅夜間行軍,吉良家的忍軍十分厲害,臣下也不清楚他們的活動範圍有多大,但最少也會囊括整個川中島地區的吧!”
武田晴信點點頭,說道:“做的很好,下去休息吧!”
“是!”這名老者緩緩退下。
“本家若沒猜錯,他留下的後手一定有圍點打援吧!本家若派出援軍,吉良赤備一定會埋伏突襲,本家若不派援軍,塩崎、屋代兩城定然不保,糧道一斷本家就成為甕中之鱉,以此逼迫我武田軍主動露出破綻再一舉擊潰?
真以為我武田家就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嗎!亦或是在賭本家不敢立即撤退……不對!本家若一退就中了他的圈套!”武田晴信恨恨的說道:“原來如此,真是好狠的計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