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府宅前一條路,皆被跪求之人擠滿,一眼望去,跪了若有上千人,有萬民請命的架勢。
見此景象,鐘鳴皺眉喃喃道:“這是怎麼回事?”
聽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張道禎應道:“我龍門山香火旺季,也是這幅景象,應是些添香火的信徒吧。”
如此一來,鐘鳴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只能望著白玉京的門口乾看。
“鳴哥,這邊!”
路旁的一顆大樹下傳來缺牙的喊聲,鐘鳴扭頭一看,他們那夥人都在樹下等著。
已是晌午,日頭正足,也怪不得這群少年人會跑到樹下,樹蔭裡清涼。
鐘鳴走到樹下,缺牙便問:“鳴哥,怎麼樣啊?”
“且等等,我託人打聽,說大痴沒在他們手下吃虧,等會便出來了。”
話音剛落,便聽到前方跪著人群中傳來失落的呼聲,原來是白玉京的看門弟子喊道:“諸位且先請回吧,請符錄的明日再來。”
鐘鳴皺眉問缺牙:“你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嗎?”
撓了撓頭,缺牙應道:“應是求平安符的吧,聽說這幾日白玉京的人都在刻畫符錄,求符人會被請入府中,由淨月仙官坐下的大弟子親自在手臂上刻畫平安符。”
“收攏人心的手段,這些香客無非是求個平安。”
張道禎在一旁解釋道,他們龍門山大也是這種方式。
眼見那弟子喊過後,人群散了大半,卻仍有人跪在門前,也不知是正誠心,還是著了魔。
那傳話的弟子喊過後,也不管他們,自顧自地走回門前,繼續站著。
又等了片刻,終於門前有了動靜,只見從門中湧出一群人,皆是披著銀線勾邊的華服,白玉京弟子打扮。
眾星拱月之間是兩人,其一便是那位田行健,田行健不知何時也穿上了白玉京的綾羅錦袍,他的錦袍與普通弟子不同,是金絲勾邊,與於菟的相差不大,只是他背後繡的是一座更為複雜的城池,旁邊繡有“第一樓”三字。
而被映成明月的另一人讓鐘鳴他們大為吃驚,正是痴肥的斐大成。
此時的斐大成也換上了白玉京的錦袍,頭上凌亂的頭髮也戴了玉冠,而且是道家受戒後的三臺冠。
頭冠分為許多種,尋常士子戴的都是金銀士子冠,道家人才會戴玉冠,玉冠也分很多等級,往往頭冠所戴形態,代表著此人在門派中的地位。
三臺冠算是普通的道冠,遁入道門的弟子皆可戴。
可斐大成只不過是一屆鄉野小子,方才鐘鳴還看他帶著木髮簪,只不過短短一個多時辰,就配上了三臺冠?
這邊鐘鳴眉頭緊皺,越發想不通於菟是什麼意思。
他身旁的缺牙可沒那麼多想法,見到斐大成出來,缺牙立即喊道:“大痴,我們在這裡!”
斐大痴本就被那群弟子恭維地十分難受,胖臉上不住流下汗珠,如今扭頭一看同伴就在樹旁,立即笑著應了一聲,拱手避開人群,大步向樹下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