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想不出反駁的話,也沒有強行反駁的心思。
他果斷的跟寇季認錯。
此事本就是他偏聽再前,是他的錯,再強辯下去,沒多少意義,還會惹惱寇季。
寇季是他的上官,他要是得罪了寇季,下場可不會太好。
他也當了幾年官了,官場上的規矩,自然懂一些。
寇季見范仲淹認錯,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範仲淹心裡還有不服。
似范仲淹這種能在青史上留名的名臣,多多少少都有一點自己的堅持。
寇季既然要把他收到手下聽用,自然就得讓他心服口服。
寇季擺擺手讓范仲淹坐下,讓丫鬟奉上了茶,笑道:“本官剛才的話,是不是有些重了?”
范仲淹剛端起茶杯,聽到寇季這話,趕忙放下茶杯,道:“判官的話,句句在理。錯在下官,若不是判官訓誡,下官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錯了。
說起來,下官應該謝過判官提點才是。”
寇季聞言,失聲笑道:“果然……當官久了,場面話說的都漂亮。”
范仲淹尷尬的一笑。
他為官數年,見過的上官不少。
可是似寇季這種直來直去,把什麼都擺在桌面上說的上官,他還真沒怎麼見過。
即便是性子剛正的張綸,在跟他說話的時候,也從沒有這麼直來直去過。
猛然見碰到這麼個人,他還真不知道如何應對。
寇季瞧著范仲淹一臉尷尬,他淡然笑道:“你別瞧著劉亨、曹佾兩個人在提刑司裡無所事事的,其實該乾的事情,他們一件事也不會少。
他們之所以有那麼多空閒時間,就是因為他們懂的用人,也捨得下本錢請人。
當官做事,這是必然的。
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為。
當官,最重要的是識人善用。
不然,你累死了,也做不完所有的政務。”
范仲淹嘴角抽搐了一下,被一個比他小,且官齡比他底的人說教。
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寇季說的話,他懂,他遠比寇季懂。
他之所以不願意跟寇季、劉亨、曹佾深交,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們的出身。
他以前沒往這方面想,如今被寇季點破以後。
仔細回想起來,發現自己確實是有意識的在討厭紈絝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