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帝陛下與大太監魚朝恩離開晉王府以後,晉王梁瑛輕輕嘆了口氣,身形緩緩下沉,歪坐在石凳上。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人影伴隨著秋風來到亭中。
晉王梁瑛頭也不抬地問道:“青壁,你覺得本王做的對嗎?”
叫青壁的女子嗓音清麗,回道:“王爺如此做自然有王爺的道理,奴婢不敢擅自揣摩您的心思。”
晉王梁瑛輕輕一笑,伸手捉住青壁的手腕,問道 、 、、:“怎麼?你姐姐又教訓你了?”
青壁撇了撇嘴,一副不是很痛快的模樣。
晉王梁瑛捏了捏自家女婢的手心,撫慰道:“你姐姐向來如此,你莫要記在心裡。”
青壁輕輕嗯了一聲,臉上已是少了幾分不快。
晉王梁瑛正了正色,問道:“你覺得那位因何而愁?”
青壁想也沒想,很是自然地答道:“自然是因為權傾朝野的外戚黨。”
“你覺得未來的局勢會是什麼樣的?”晉王梁瑛似是在考究自家女婢。
青壁很是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緩緩說道:“皇帝駕崩,四皇子或者六皇子即位,韋國舅兵變,大梁亂。”
晉王梁瑛微微眯著眼睛,淡淡道:“韋國舅年事已高,他若是身死,你所說的局面必然不會出現。”
青壁輕聲道:“韋國舅心向道宗,自會有隱世高人出手為他續命,所以他的壽長如何並不是主要問題。”
晉王梁瑛又問:“若是那位直接將九皇子冊封為儲君,當如何?”
青壁想了一會兒,搖頭道:“皇帝陛下雖然心胸寬廣,但被外戚韋氏一族壓了多年,想來不會輕易低頭妥協的,要不然也不會夤夜來拜訪您。”
晉王梁瑛嘆了口氣,語帶譏諷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日他若不是以我母妃為人質,何來今日這等局面?我梁氏一族何來傾頹之勢?”
青壁認真聽完主子的抱怨,勸解道:“不管怎麼說,梁氏不能倒。若梁氏倒了,您的下場也不會太過好看。”
晉王梁瑛伸手敲了一下女婢的額頭,訓斥道:“怪不得你姐姐教訓你,你若是再這般不識變通,我也要教訓你了。”
青壁輕輕淡淡道:“奴婢說的是實話。”
晉王梁瑛苦笑一聲,說道:“正因為你說的是實話,所以我才生氣。”
青壁嫣然一笑,靜靜地站在那裡。
晉王梁瑛又是嘆了口氣,神情肅穆地問道:“你覺得我該幫他嗎?”
青壁點頭道:“於情不該,於理該。”
晉王梁瑛聽到這個回答後,沉默良久,終是緩緩吩咐道:“安排一下,我要見見柱國老大人。”
青壁點頭稱是,隨即消失在亭中,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
就在京城處於一種詭譎安靜局面的時候,有人自南海而返江南尋仇,亦有人遠赴北境修行,也有人身負重任朝著道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