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農家小院,院子裡堆著一摞幾乎挨著院牆牆頭的柴火,密密麻麻的,簡直就像院子裡的人每天都在劈柴似的。
門口兒還趴著一隻老狗。毛色斑駁,懶洋洋的,也不知還能不能動。到是許薇姝一過去,那老狗就支稜起耳朵,衝著她嗚嗚了兩聲。
不是咆哮,到有點兒類似撒嬌。
許薇姝順手就抓了一把肉乾給它吃,一會兒的工夫,房間已經被收拾乾淨,換了新的被褥,趙醫生也端了一碗藥來,猶猶豫豫地讓許薇姝喝。
“奇怪。許書官脈象雖奇,卻沒什麼反應。看著比袁侍衛的狀態還好……”
趙醫生在船上看過那些‘患病’的船員和侍衛們,幾乎都是在上半夜就發作。一刻鐘的工夫人就要動不了的樣子,袁琦也一腦門虛汗。
方容反而狀態好些,外表看不出不妥。
“我在研究研究。”
趙醫生也著急,船上起碼有一半人癱了,而且還陸陸續續有人病倒,安郡王下令隔離,這要是再找不到患病的原因,恐怕非出大問題不可!
許薇姝喝了藥,聽趙醫生嘮叨半晌,她自己也精通醫術,一時間只覺得身體真像感染了病毒,而且這種病毒的傳染性應該很強,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傳播方式。
把藥喝乾淨,她也斟酌著開了方子,讓在場的所有下人都拿去一半內服,一半泡澡,衣服鞋帽通通焚燬,又讓人拿燻蚊蟲的藥把院子裡的蚊蟲都給燻出來一把火燒了。
徹底清理,打掃衛生。
第二天,許薇姝就明白,這確實是一場流行疫病,沿著運河河道,幾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船都停了,剩下的也要靠岸,數以千計的人染病。
沿著運河的幾個城鎮中,藥鋪裡的藥材,短短兩日工夫就幾乎賣到脫銷。
醫生們疲於奔命,還有醫德不夠高的,乾脆閉門不出。
他們也是*凡胎,誰知道接觸病人太多,會不會染了病氣,再跟著患病。
地方官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掛冠而去,皇帝的御駕可在附近呢。
立馬封鎖河道。
所有船舶都在就近的港口停靠,絕對不能接近御駕,無數儒生被堵在半路,進不得退不得。
根本不用說,皇帝的船隊立馬就轉向回京,至於被丟下的皇孫,安郡王,到也沒有完全不管不顧,陛下還派了幾個太醫過來跟安郡王匯合。
雖然,太醫們也是個個面如死灰,看著不像是能派上多大的用處。
短短數日光景,許薇姝就有一種意境置身於地獄的感覺,病倒的還多是讀書人,病痛的折磨下,這些儒生,讀孔孟多年的人,看起來和普通的販夫走卒,也沒多少不同,一個個崩潰的崩潰,絕望的絕望,看了就讓人心裡不舒服。
偏偏皇帝在,這一片最近的兩個城鎮都被封鎖,人們連出都出不去。
沒辦法,古往今來有領導視察的時候,情況都差不多,當年聽說某某領導要去某地視察,許薇姝一個醫生坐救護車去急救,到了路口還要繞一繞。
至於飛機場不讓車進什麼的,那都是小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