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船上反而很很舒服,就像躺在兒時的搖籃裡,搖搖晃晃,讓人睡意漸濃。
“許書官!”
房門開啟,丫鬟踉踉蹌蹌地進門,一臉驚惶,許薇姝默默把手從枕頭下的匕首上鬆開。
“嗯?”
丫鬟臉色都是鐵青的,七手八腳開始給她穿衣服,“出事兒了,船上好多人都上吐下瀉,李醫生他們也檢查不出到底是什麼病,還是中了毒。”
跪在地上,丫鬟給許薇姝穿鞋,聲音發顫,“郡王讓醫生給您也看看,然後咱們先送您上岸。”
進來的是趙醫生,專門負責給方容準備藥膳的,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但其他的醫生都對他馬首是瞻。
應該輩分很高。
趙醫生給她診脈,半晌就皺起眉頭,愕然道:“脈象細弱,浮而低……好古怪,到和其他人有些酷似,莫不是中了什麼怪毒?”
他沉默半晌,才問道:“小娘子可有哪裡不舒服?”
許薇姝怔了怔,目光微凝。
中毒?怎麼可能!
船上最要緊的就是伙食,方容的人恨不得把每一餐都檢查個十遍八遍,就怕有人投毒。
就是許薇姝自己對自己的舌頭有信心,對各種安全措施不以為然,可她也知道,她吃的東西每一道程式都是專人經手,從採購食材,到從廚房裡端出來,從不會離開人們的視線!
想到此,許薇姝搖頭,自己感覺了下,頓時有些驚訝,體內還真是有些不對。
她胸口的玉璧一直在散發瑩白的光,很淺淡,而且她都習慣了,就沒太注意。
“我還好,其他人呢?”
“安郡王的身體似是有抵抗力,也沒什麼異樣,袁侍衛內力深厚,還算平安無事。”
一聽這位醫生說話,許薇姝就知道這人必然是方容的親信。
袁琦的身份在別人眼裡很尋常,完全沒有存在感,方容每次出現在重要的場合,他跟著確實是跟著,但總隱藏在暗處,除了寥寥數人知道福王三公子家,除了有一才高絕世,卻性子沖淡,不喜交際的謀臣高哲,還有一個武功很不錯的侍衛之外。別人都沒把袁琦太當回事兒。
福王若還是太子,他們府中的人,自然有人關注。但如今福王就是個閒散王爺,且無論是忠王還是義王上位。他都不會有太好的下場,早過了氣,連福王也沒人在乎,何況他們府中的某些下人。
所以,趙醫生讓許薇姝與他一起走,她也就沒推辭,一行人趁著夜色上了小船。
許薇姝都不知道她這是被帶著向哪走,只知道一上車就開始兜圈子。她至少過了三次王大娘的包子鋪,因為上次去酒樓的時候,聽見那家的老貓的叫聲了。
一路上顛顛簸簸,走了有半個時辰,車才停下,丫鬟把車門開啟,扶著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