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后絲毫沒聽進她們的哭求,這時她宮苑內的宮婢神色不安走過來,期間還看了徐元幾眼。
“太后,李首輔有事求見……”後面的內容不宜讓其他人聽見,宮婢俯身貼在崔太后耳邊道:“他說請太后節哀,原不想在這個時候前來打攪。”
“說正題,他為何而來?”此時的崔太后並沒有很多耐心去見些不想見的人,尤其李重山是致使漢王戰死的人物之一。
宮婢悄悄指徐元,“奉皇命,找徐修撰要幾個合適的年號,做改元之用。”
“先皇駕崩兩天,漢王的棺槨今日才回京,他就迫不及待籌備改元的事了……行,我成全他。徐元,你想幾個合適的年號,過會兒給新皇送去。”崔太后故意把“合適”二字咬得特別重。
從崔太后宮裡出來,早已不見李重山。徐元輕微搖頭一嘆,李重山哪裡是奉旨而來?分明料到他會被崔太后為難,故此尋一個不會被拒絕的理由助他脫離此處。
看來不是所有人都會相信,漢王會突然猝死於韃靼刀下。
前方猛然射來一道視線,徐元頭一抬,阮妙菱立在小宮門外遙遙望著他。“菱菱……”想到這兩個月,她一直都在擔憂中度過,徐元於心不忍,加快腳步過去握住她的手。
阮妙菱低頭在他腰間掃視,發現進宮前佩戴的長劍已不在,不過她這次選擇沒看見,只是輕輕回握了他的手,“漢王的事情都和太后交涉清楚了?”
徐元笑著用另一隻手揉了揉她的鬢髮,“四範是漢王的親信,有他作證,太后還能不信?”
喪子之痛並非一兩日能緩解過來的,崔太后今日若是不信,阮妙菱並不會覺得奇怪。
許久沒有回家,阮妙菱和徐元都有些期待這段時日家中的變化,坐在馬車裡一直在暢想香巧生的孩子是什麼模樣,給孩子的見面禮送什麼較為合適。
馬車突然剎停,緊接著車伕的話飄進來:“大人,外面有位秦大人想見夫人。”
阮妙菱正要掀開車簾,被徐元猛然一拉,“不見他,行不行?”
“我有件東西正好還給十哥哥,左近有家酒樓,我們就在那兒談。都這樣了,你還不放心?”阮妙菱伸手點點他的手背。
徐元抽抽嘴角:“我在外頭等你。”
阮妙菱含笑下車,冷不防有個白色身影猛衝過來,她正要抬起手臂擋開,徐元已閃身出來一掌將其拍開。
小丸子哀嚎著鑽到秦階懷裡,好不可憐。
徐元瞪了它一眼,不客氣地對秦階道:“秦大人,勞煩管好你的愛寵,莫要嚇著我家夫人!”
秦階沒有駁斥他,目光柔和地看著微微受驚的阮妙菱,目光有意無意掃過她平坦的腹部。
“師妹此行平安歸來,父親和母親也該安心了。”
車內,徐元振臂靠在車壁上撇嘴,安心的是你秦階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