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旨,由錦衣衛負責掃黑除惡監督事宜,線報、百姓參與結合,還大明朝以天朗水清,凡百姓舉報,由地方錦衣衛受理,而後去除姓名,抄錄有司衙門,凡有所舉,必有所答,膽敢洩密舉報者,一律革職、抄家。”
朱厚熜在這空蕩的大殿裡,下達了旨意,黃錦不在,但這份旨意,仍能無誤下達到有司衙門。
這便是聖皇。
不論怎麼想,錦衣衛還是要用的。
錦衣衛的特殊福利待遇,使得錦衣中人可以沒有私念、雜念,心無旁騖的處理事宜。
這是傳統衙門官吏所不具備的。
就比如這常態化掃黑除惡。
如果交給地方衙門,或另設衙署受理百姓舉報,要不了多久,就會沒有百姓再行舉報。
究其原因,便是腐敗。
兩世為人,有個很確切地形容,“塌房式腐敗”。
哪怕朱厚熜下大力氣清洗了兩京,清洗了諸省,且是數次,依然無法根治。
古往今來,中原,就是個人情社會,崇尚禮尚往來,這就為腐敗土壤。
朱厚熜做不到,讓天下官吏絕情絕性,即便能做到,也不能去做,那樣的社會,同樣很可怕。
沒有人性的官吏,主掌一方,對治下百姓是個災難。
錦衣衛的龐大組織,使得內部也出現了嚴重腐敗,甚至是塌房式腐敗,但那獨立於朝廷,獨特於世界的福利待遇,讓所有密使、成員無法割捨。
換句話說,錦衣衛的腐敗,存在於錦衣衛內部,肉是爛在鍋裡的,而且肉很多,錦衣中人犯不著向另外的鍋伸手。
這點,從朱方進入南苑後,第一時間得到了數以萬兩計的“孝敬”就能看得出來。
錦衣衛的密使太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也太多了,遊走於亞、歐兩座大陸的上流社會,接觸到的,全是達官顯貴,只要錦衣中人願意,就能獲得不菲的財富。
而世界本質時,一個人的辛勤勞動,產出的價值,是一個人不可能花完的,甚至是幾個人都花不完。
如果不夠花,那就證明有人在偷走你的大多數勞動產出。
在錦衣衛中,幾乎所有人都在辛勤工作,無數“花不完”的產出,就不斷累積了起來,達到了恐怖的地步。
錦衣衛沒有像朝廷那樣,每年呈上收支賬冊,因為,做不到。
毫不誇張的說,整個世界的財富,都在被錦衣衛影響或撼動,哪怕真的呈上收支賬冊,那也一定是假的。
想解決錦衣衛的問題,就要殺死所有錦衣中人,北鎮撫司裡的所有人都有問題。
而錦衣衛,就像朱厚熜的一隻臂膀,且是非常有力、好用的一隻臂膀,在大明朝騰飛之際,沒理由的自斷一臂。
當然,朱厚熜沒有對錦衣衛聽之任之,讓朱方進入北鎮撫司,就是要對錦衣衛種種亂象,予以撥亂反正。
至少,大明朝內的錦衣衛亂象要解決。
某種程度上說,呂芳也算是兩世為人,有著四十年內廷老祖宗的經驗,進入錦衣衛當指揮僉事,論能力,比朱七這個錦衣衛代都指揮使,以及陸炳那個真正的錦衣衛都指揮使都要強。
錦衣衛不會出現任何威脅大明朝廷的事,即使出現,也有能力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