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痕陷入了沉思,寒蒼又道:「你對無棲的喜歡,也許是孩子對母親的依賴,也許是受助者對恩人的感激,也許你對她,與祁對她同樣,是學生對授業者的尊重,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人的感情都是十分複雜的。」
孤痕似懂非懂,他腦子裡的還有十萬個問什麼要問,但身後傳來一陣炮聲,那聲音離他們很遠,寒蒼猛然回頭看去,他們來時的方向已經升起了陣陣濃煙。
「戰爭開始了……」寒蒼的眉頭越鎖越緊。
「但司南星一定會活著。」
孤痕毫不在意的轉過
頭,「我相信無棲說的話,司南星最終會回到漠北。」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遠遠傳到他們耳邊,寒蒼眼神悲憫,深深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狼王軍迴歸,意味著聯軍將要被消滅殆盡,但也不知是不是所謂的「司南陽」迴歸振奮了軍心,還是司南晨用兵如神,亦或是狼王軍在外受過重創還未恢復。
總之這場仗不像赫連決想的那麼好打,他一開始的想法是速戰速決,可從他五月中旬出征到現在,已經過了將近六個月的時間,五城殘軍卻還在負隅頑抗。
赫連決卻並不著急,因為他知道,聯軍能做的,也只能到此了……
如今的赤淵軍需充足,三天的休息時間也足夠讓他們也養好了體力,而隨著天氣轉涼,敵方的劣勢則凸顯出來,他們的儲備根本就支撐不了幾萬人度過赤淵這漫長的寒冬。
時機一到,赫連決將大小將領召集起來,他望著地勢圖沉思片刻,指揮道:「阿提拉,今天入夜你帶三千弓箭手突襲敵軍,漠戈,你帶兩千兵馬在斧頭山埋伏,古鷹,你帶三千兵馬,與孤同上前線,今夜,我們就滅了這些殘軍!」
「是!」
赫連決安排好一切,烏朵蘭德那邊也沒閒著,她此刻正坐在司南月的帳篷中,一邊愜意的飲著溫酒,一邊觀察司南月的表情。
司南月則與平時同樣,安靜的坐在一旁,手時不時輕輕按在高挺的孕肚上,應該是裡面的孩兒又胡亂動彈了。
「玄弟不喜歡我來見你,他怕我打擾你養身子。」
「那烏朵夫人為何還肯屈尊降貴?」
「也許……」烏朵蘭德將杯中溫酒飲盡,魅惑的紅唇上挑,幽幽道:「也許今日會有貴客前來。」
司南月隱隱覺得有些心慌,她問道:「大夫人何意?」
「竹雪藤毒性寒涼,你身子又不好,按理說不光這孩子保不住的,連你都應該死於竹雪藤之毒,但你為何還活著?身子還比先前好了。」
烏朵蘭德放下酒杯,芊芊細指擾這頭髮賺了一圈又一圈,別有用意的望著司南月,雖然她不知道原因,不過想來定然與上次的闖入者有關。
「這……」
司南月也想過這個問題,她那日醒來便見到了南星,口中有難以消除的血的味道。
曾經她用血救過阿波罕,雖然她沒時間與南星印證,但這個答案並不難猜,南星機緣巧合之下,應該吃過舍沙果。
加上方才烏朵蘭德那句話,難道……
「你們利用我佈局?」司南月臉色猛地一變。
「不愧是你,一點就通。」烏朵蘭德輕輕笑著,「不過不是「我們」,只是「我」,這件事玄弟還是不知道的好,否則他不知又會為你做出什麼蠢事。」
烏朵蘭德正說著,遠遠的,營帳外忽然傳來兩軍交戰的喊殺聲,她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起身向司南月走來。